劍魔上官嘯雲腳下行雲流水似地,繞過眾人,直趨袁星棄在地上的玄鐵劍鞘。並不拾起,右足微挑,那奇重的劍鞘夭矯飛起,裂空有聲,火光中曳著長長的一道烏光,襲向參霞道人後背。

參霞真人雖然不及劍魔宮之士,畢竟亦非凡俗,耳聽惡風不善,來不及閃避,順著前奔之勢,低頭一個前空翻,驚險之極,凌厲的劍鞘自其腰間掠過,只是絲毫之差,便遭洞身之厄。

上官老俠並無立即取他性命之意,否則天下又能有幾人在一代劍魔的飛劍下避過。參虹真人眼見那劍鞘來勢突兀,曉得決不是一襲便落,拉起師兄向斜側躍去。果不出所料.震耳嘯聲又起,那笨重的玄鐵劍鞘托地三百六十度大旋環,聲若裂帛,颯颯而來。與此同時,老劍魔足不履塵,凌虛蹈空而至。

參虹真人內力吐處,徑襲上官嘯雲。掌罡挾著內家真火,與身畔火焰輝映,端的氣勢雄渾。

劍魔宮主身子依然挺得筆直,陡然後退,凌虛升起,足踏火光之上,那支劍鞘在上官嘯雲內力遙控下,時而橫掠,時而直飛,翻轉如意,就像受根無影的線控制。

唐夫人道:“參霞,在劍魔宮主人面前.快快束手待斃,免得徒取其辱。”晶芸聽袁星介紹後,盈盈襝衽為禮,羞答答隨袁星叫道:“侄女參見伯母。”

玉面飛狐胡妙姝凝眸細看,漸露笑容,溫言道:“不必多禮,快起來,讓伯母好好看看。

嗯,比嫣然還強.袁小子痴人自有好報。”

天罡劍袁星羞得滿面通紅,囁嚅著道:“這……那個……不是……”

胡妙姝扳起面孔,佯嗔道:“甚麼這個那個的,有公孫姑娘這麼一個,你難道還不知足嗎?是嫣然沒有福氣,芸兒才與你有這等緣份。你若是再吃著碗裡望著盆裡想著鍋裡的,伯母我首先替芸兒鳴不平,老大的板子打你。”

袁星笑道:“負心豈是侄兒之輩,倘若稍有對芸兒不起的,伯母只管重重懲罰無妨,小侄甘領。”

鹿雲娘心下悽然,強顏歡笑道:“你這人真是臉厚勝過牛皮大鼓,當年涎皮賴臉糾纏人家道姑.—副欲死欲生的可憐巴巴模樣,如今又將故智沿襲到自己的徒孫女頭上,信誓旦旦。

晶芸妹子,萬萬不可信他的,要加倍提防著。”

唐夫人笑道:“提防誰人,總不會是你吧?”雲娘面現赧色,輕若蚊蚋道:“唐家嫂嫂說笑了。”

此刻空中的劍鞘兀自盤旋飛舞,已將參霞參虹這對難兄難弟攔截回來。每次必是二道前進一步,反而被旋轉的劍鞘逼得後退兩步。眼看再無退路,已至火牆邊緣。上官嘯雲凌虛抓出,竟是隔著三丈距離,攫來那支玄鐵劍鞘。笑道:“憑你們這點功夫,居然竟敢圖謀劍魔宮的基業,當真不自量力。哈哈……”笑聲不絕,震得火勢跳躍加劇。

“啵”、“啵”兩聲,火焰熄滅大片,火光下看得明白,兩張方方正正的白紙飛來,方位變幻莫測,極是詭譎之至。

天罡劍袁星電眸閃處,看清飛著的白紙正是那“閻王帖”,不用再捕捉上面的字跡,已曉得是上官嘯雲夫人的名字。厲聲斷喝:“克耳罕,噁心不改,枉了活佛的苦心!你也不睜開眼睛看清楚,面對的人是誰,就撒‘閻王帖’。”甫欲出手,玉面飛狐胡妙姝已然凌空而起,扶搖直上,輕輕在“閻王帖”上點過,冉冉飄落向火場外,冷哂道:“聞名不如見面,見面難苻其名。原來傳說中厲害非凡的‘閻王帖’不過如此而已,嘿嘿,唬得江湖百年談之色變,那些武林前輩們忒也抬高了這張小小白紙!”

夜風助著火勢,獵獵作響。驀地,兩張原本被上官嘯雲夫婦閃開的“閻王帖”發出風鈴之聲,錚然悅耳。

唐夫人睫毛挑動,四滴“觀音淚”分別飛向空中的兩張“閻王帖”,同時喊道:“只可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