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我眼中無男女恩仇之分,但於世人眼中,這些卻分得明明白白。樹欲靜而風不止,別人見我是女人,而且貌美.大都心懷叵測,更有甚者,威逼利誘,橫加迫害,難道便因為我生就女兒身,就該遭這等無妄之災!?”

法圓大師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在世能有出世之慧根,已是難得,又有出世後能入世之法眼,更是難能可貴。若是再有二次出世之慧念,靈山不遠矣!阿彌陀佛,世上何來張發,又無不是張發;少林何有張發,孰僧不是張發.”飄然歸寺,最後一句“孰僧不是張發”餘音繚繞,歷久不絕。

晶芸慧心蘭質,已知張發確是出家少林寺.但這老僧妙的是既告訴她張發在本寺,又勸她息卻無名怒火.低頭沉思有頃,咬著的嘴唇慢慢放開,俊頰含笑,心道:“既知那人在寺,我又何必大白天自正門闖入,讓那老和尚小覷了我的氣量還不算,少林寺乃是臥虎藏龍之地,又豈能闖得進去。逢強智取,暫且退下,待到晚上再圖探寺,豈不妙哉!嘿嘿……”

退—步海闊天空!一經想通,步履輕盈,轉過一座山峰,遠遠聞得有人在自言自語:

“那個丫頭真像我,她也長得這般美麗,妒忌死我了.一路跟來,不斷與她作對,便是容不得世上還有一個這般美麗的女人。”晶芸聽後暗暗發笑:“這姑娘是誰,定是美得不可方物,才如此自負,可笑的是她嫉妒心極強.我倒要看看這姑娘到底美到什麼程度。”女人性如孔雀,天生喜歡比美,特別是漂亮的女人,聽到有人可能美於自己,那是非比不可的,以晶芸這般出塵拔俗的女人猶是自制不得,可見秉性難移。

躡足潛蹤繞到山石後,探頭望去,見到一人背影婀娜,心中大起醋意:“好苗條的背影!

不知面貌如何,既是這般自負,一定比我強.”那女人身前一匹桃紅駿馬正在吃草,只見她伸掌在馬臀上輕輕—拍,說道:“馬呀,你何幸之至,有多少偉男子奇丈夫想陪奴家一會兒,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你卻伴佳人如是之久,不知要慕煞多少人。去吧,你也該知足了。”

又在馬臀重重—拍,那馬吃疼飛奔而去。

晶芸等了好久,那人也不回頭,頗是心急,暗道:“要見麗人—面這般難,只是不知你究竟比我美多少。……世上特殊美麗的女人屈指可數,她真不是我師祖苦戀著的那個陸嫣然!”言念及此,醋意更濃,想到袁星,心裡酸酸的不是滋味兒,更是雙睛瞬也不瞬盯住那人背影.

那體態曼妙的姑娘慢慢轉過身來,晶芸驚得妙目睜圓,卻原來那姑娘—臉的瘡疤,莫說男人見了她會怎樣,晶芸見了也是強忍住才未叫出聲來。

扭過頭去,心中暗罵道:“這女人有玻早知這樣,我何必要受這個冤,苦苦等看她的‘麗’容作甚!”剛要悄悄走開,忽聽那醜姑娘自言自語道:“我這般私自背父下山.他老人家定是怪我,所以一定要將少林寺的那顆舍利子不告而借來,討他高興。”只見她仰頭望天,緩緩說道:“瞧這天相,今晚必雲興霧起,正是不告而借的好時機。”說完,彈身上了危崖,徑自隱去。

晶芸將信將疑:“那人說今晚起霧,現在天青氣爽,我看未見得。不過方才她的身法卻是一等一的,大是不可小覷。如是天氣被她言中,那麼她的本領可比我大得多了,其藝承其師,她師傅定是位學究天人的異人前輩.”繞到石徑上,緩步而行,猛地心中一動:“這人武功不次於我,她若今晚夜盜少林,我大可混水摸魚去尋那張發算帳。”喜上眉梢,輕哼著小曲兒下山去了。

那日張發見到心愛的姑娘同白猿墜谷,剎那自己的生命也似消失了一樣,了無生趣,此後日見消瘦。忽一日他跑出府來,又爬上那座高崖,默默流了許多眼淚。在要下山時發現了—具白骨,那骷髏腦骨已做了黃鼠窩,裡面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