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第八。

桂榜一發出,知州老爺當即便變了張臉色,當日便派了親信前來傳話,說是底下下屬翫忽職守,未將這等大事上報於他,他已是將其卸職嚴懲,還望她二人給予原諒。又道立刻就派大批人馬前往青花江,必定能將陸舉人尋回來。

甄氏這才又有了盼頭,佟姐兒亦是跟著心房怦怦亂跳,直覺告訴她,此趟衙門裡的人去了定能尋回夫君。坐在房裡再不流淚,只每日痴痴望著大門。

日子又是過去幾日,佟姐兒一顆心從滿是期盼直至眼下的日漸心灰意冷。

近日來夜間總是噩夢連連,夢裡夫君被困在江底,無數藤枝將他纏住令他動彈不得,佟姐兒滿心愴意,想要近前解救出他,身子卻好似被定住,怎樣也挪不動一步,掙扎間只能眼睜睜看著夫君閉上眼睛,她在夢裡又是嘔血又是心悸,日日醒來都是一副煞白麵色。

羅媽媽三人見姑娘這般模樣,俱是心疼不已,偏又尋不著法子將她解救出來。夜間噩夢纏身,佟姐兒心下便開始畏懼入睡,就怕又夢著夫君在江底掙扎,手腳漸漸無力,最終閉上眼睛再不動彈。

自始至終,她都相信著夫君還能回來,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可每夜的噩夢令她心底僅存的一絲希翼日漸摧垮,總算嚐到了何謂煎熬度日,生不如死。

因著懼怕晚間入夢,白日裡便茶水不離手,就怕入夢的早了在夢裡受創的時辰又得增多,實在不願夢見夫君垂死邊緣的模樣,無疑不是令她心如刀絞。

可任她白日再是吃下大量的提神之物,到了半夜總要身子疲倦支撐不住,不出意外,晚間又是噩夢連連,佟姐兒睡在榻上整個身子都好似被定住,便是連動根手指頭的能力都無。

眼下還是著薄衫的時節,佟姐兒睡在榻上卻是冷汗連連,丫頭幾回醒來為她拭汗,俱是皺著眉心搖起頭來。如意盯著姑娘痛苦的睡顏看了許久,正思著要不要將她搖醒,寂靜的夜裡便傳來一陣馬蹄聲,而後又好似聽著有人在敲門。

如意心下狠狠一跳,暗暗猜想可是姑爺回來了,想要將姑娘搖醒,卻又怕不是姑爺回來,到時叫姑娘空歡喜一場,只怕姑娘本就脆弱的心房更要受下大打擊。因此,靜思一會兒,還是攏好床簾,披衣開了房門去看。

這一看,她便歡喜地哭了出來。

“姑、姑爺回來了……這真是太好了。”姑娘再不必擔憂傷心了,如意一瞬跪在地上,想姑爺立刻跟她回房,誰知這時候上房的門被開啟,甄氏披頭散髮立在門邊愣了片刻,隨即才好似緩過神來,撲上前便是“兒啊兒啊”的連聲叫喚起來。

陸敘亦是感觸極大,將他娘安撫好了送回房中,這才抬步往自個住的房走去。

佟姐兒已經被丫頭搖醒,正披頭散髮的坐在床頭髮愣。

陸敘抬步進來了,她亦沒有抬眸看他一眼。屏退下人,陸敘這才在榻上坐下,“小宛,我回來了。”伸手包住她柔軟的小手,捧在手心裡輕輕揉一揉,懸了許久的心,這才安穩下來。

“夫君!”手上傳來溫熱粗糙的觸感,耳畔又傳來夫君熟悉溫和的嗓音,佟姐兒這才真的相信,一瞬便撲進他的懷裡。“夫君,你可總算回來了……”淚珠兒顆顆往下砸,緊緊抱住他好似怕他突然不見一般,擔憂害怕了這數日,一顆心才算漸漸回到肚子裡。

陸敘憐惜不已,亦是將她摟的緊緊,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家有愛妻,讓我怎能不記掛,在好人家中養好了傷,便立刻回來了,就怕你在家中胡思亂想,平白又讓你受了罪。”

“夫君哪處傷了?快叫我瞧瞧。”佟姐兒羽睫銜著淚意,小臉上又是白了幾分。觀她下巴比得走前要尖下不少,陸敘難免又是心下疼惜,伸手為她擦了淚,這才語態隨和地道,“小傷而已,並無大礙。”

佟姐兒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