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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慎守強撐鎮定問道:「你說這些胡話不怕旁人聽到嗎?」
陸瀟笑得極為溫柔,像是心中篤定了什麼似的:「旁人聽不聽得到不由我決定,而是取決於殿下你。」
袖中握成拳的手掌緩緩鬆開,攤在桌上支撐著身體,他此刻終於更像是個茫然無措的少年人,不甘心地看著陸瀟道:「你都已經看出來了,還非要在我面前抖威風做什麼?」
成了。
「殿下這一會兒的疑問真是比旁人半月的問題還多。」陸瀟忽地不知從哪裡拿出個琉璃瓶子,惋惜道:「原先是想帶串兒冰糖葫蘆的,可惜現下才十月,還得再等一個月市面上才有的賣。」
「長安城市面上所有的桂花釀我都嘗過了,就數這家甜而不膩,若不是要進宮,你還嘗不上呢。」
他將桂花釀遞了過去,謝慎守半天沒動,陸瀟沒事人般又將手收回去,自顧自道:「是下官唐突了,宮中佳釀萬千,又是外帶之物,殿下瞧不上也是意料之中。」
謝慎守彷彿才清醒過來,一把將瓶子扯了過去。
陸瀟豎起四根手指,認真道:「若是有毒,我人就在這,也跑不掉的。」
謝慎守輕輕拿掉木塞,馥郁的香氣從瓶中溢位,酒液流入口中,更是甜香難掩,不比宮中日供的酒水差分毫。
他放下手中桂花釀,鎮定片刻:「……我不明白。」
陸瀟起身,平視著謝慎守:「書還是要讀的,至少叫陛下看著放心些,你我都不會難做。雖然你我皆知,在旁人看不著的地方,殿下已經足夠懂事,做得很好了。想說的就是這些,沒有旁的了,既然如此,下官就先告退了。」
直到他單手扣上門環,謝慎守沙啞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下回進宮時,記得帶你方才說的冰糖葫蘆。」
這一回陸瀟沒有對他的話坐視不理,扭頭應道:「殿下放心,下官記著了。」
允康帝一日路過重毓宮,叫宮人不許通報,悄悄踏進了重毓宮,向來頑劣性情不定的四皇子,竟然捧著卷書在讀。詢問宮人方知四皇子近日乖順許多,不復往日模樣。
這一訊息叫允康帝心情大好,當日就賞了陸瀟兩支紫毫筆並一方好硯。
齊見思與寧淮都問過陸瀟,是怎麼將四皇子拉回正道的,陸瀟只得意道,哄小孩兒嘛,你們一個冷冰冰,一個自己還是個孩子,怎麼能比得過我。
於是陸瀟分別得了兩記白眼,悻悻不語。
深秋夜風吹過,轉眼到了十月廿二,再過兩日便是陸瀟的二十歲生辰。
陸雪痕不注重這些,或者說孩童是生辰本就不受重視。起初陸瀟甚至不記得哪一日才是自己的誕生之日,十歲那年陸雪痕提到了,才讓他心中有了生辰這件事兒。巧的是寧淮的母親,國公夫人與陸瀟的生辰竟是同一日。
少年人之間多在意如何維持情誼,寧淮更是年年都要祝他生辰吉樂。因著需得避諱長輩,前幾年寧淮總是提前一日同他用飯,權當慶生了。往後每年陸瀟生辰當日總是糊裡糊塗的過去了,像是十月廿三才是他的生辰一般。
一晃二十歲了,陸瀟也到了加冠的年紀,卻連個為他取字的人都沒有。他倒也看得開,為什麼要有字,他很喜歡自己的名字,不需要再用旁的來陪襯。
今年亦不例外,寧淮拖了一箱子賀禮放在馬車裡,指揮著家僕一件一件地給卸下來。陸瀟眼皮也不抬,隨他鋪張去了。
兩人圍著圓桌,坐在石凳上閒聊,盯著家僕的小棠突然跑了過來,卻是對著陸瀟開口的:「陸公子,門口有人找,我瞧著像是宮裡頭的。」
聽罷,陸瀟就向前走去,寧淮也跟在他後頭。陸瀟一瞧,是重毓宮裡一個麵皮白淨的小太監,他客氣道:「公公安好,可是殿下有急事找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