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我大唐太宗皇帝是何等英明偉岸,貞觀之治,八方小國臣服,國泰民安,雖有天災之威,但朝臣齊心協力,挽救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再看看現在,王公大臣流連於花柳之地,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說完這話,尚飛便以拂袖,朝著輓歌樓第五層走去,而青幕山,看著自己少爺的身影,他知道,少爺是不想來這裡的,也不屑與上面的那些人為伍,只是縱有千秋計,卻無報國門,少爺想要一施胸中報復,不得不與這些人虛與委蛇。

輓歌樓的花魁自是極美的。

青幕山站在少爺的身後,看著那樓臺之中,走出來的紅衣輕紗女子,朝著少爺緩緩走來,那嫋嫋搖曳的妙曼身姿,還有那獨特的幽香,讓得青幕山的眼瞳急驟收縮。

她就是輓歌樓的花魁,慕容婉婷。

“婉婷敬尚公子一杯。”

那一晚,尚飛是最耀眼的,與王爺同桌,花魁侍候在旁,這位長安城多少達官貴人想要一親芳澤的美人,此刻卻甘如下人,侍候在狀元郎的身側,倒酒添菜,不知道羨慕死了樓上多少人。

然而,酒宴結束之後,尚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並沒有留宿這輓歌樓,與那慕容婉婷成那周公之好,而是直接是醉倒在了酒桌之上,最後,由書童青幕山送回了住處。

是的,原本王爺是打算直接讓尚飛在輓歌樓休息的,然而青幕山卻是一再拒絕了,甚至面對著王爺,依然是不卑不吭,表示少爺交代過,如果喝醉了,一定要回客棧。

酒宴過後,所有的長安民眾都知道,狀元郎是一杯就醉的酒量,而同樣的,青幕山也出名了,狀元郎書童頂撞王爺,王爺不但沒有責怪,反而因為他忠心護主,而賞賜了白銀百兩,這也成了市井之中的美談,所有人都在讚賞王爺的大肚。

這次酒宴中,沒有輸家,狀元郎喝了好酒,也享受了美人的服務,書童青幕山博得一個忠心護主的稱號,而王爺也成了大肚之人,但如果真要說有輸家,那輸的就是那位花魁慕容婉婷。

縱使是青樓女子,誰不想博一個未來,更何況,慕容婉婷這種花魁級別的女子,那更是清清白白之身,這一身只託付一人,不少好事之人玩笑說道:“小小書童,不解風情,狀元郎錯失一段良緣,也不知道等狀元郎醒來之後,會不會一氣之下將書童給趕走。”

外人的猜測,終歸只是猜測,第二天,青幕山將昨晚少爺酒醉後的事情告訴了少爺,不過少爺只是笑了笑,什麼都沒有說。

一個月後,上面對尚飛的任命終於是下來了,然而,這個任命卻讓整個市井譁然,更讓這一批的進士們不解,堂堂狀元郎竟然只謀得了洪州下屬區縣的一個上縣丞,從八品。同期的榜眼和探花都是直接任命的五品給事中職位。

洪州,那是什麼地方,那是窮山惡水之地,民風彪悍,且沒有什麼油水,在那裡當官,和流放有什麼區別?

青幕山替自家少爺感到不服,自家少爺是狀元郎,卻只是八品,憑什麼。

然而,自己少爺接到任命後,只是笑了笑,第二天便收拾行李出了長安城,在長安城外的護城河橋上,少爺對自己說了這麼一番話。

“如果那天,你不扶我回去,也許現在咱們主僕兩人就留在了京城,不過這樣也好啊,離開京城,從此天高任鳥飛。”

兩批駿馬,載著這一科的狀元郎和書童,離開了繁華的長安城,輓歌樓依然是夜夜笙歌,沒有人在關注狀元郎是何時離去的。

王府。

穿著錦袍的王爺高坐正堂,在下方,一位女子跪在地上,渾身簌簌發抖,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輓歌樓的花魁慕容婉婷。

而在女子的身旁,還跪著一位男子,這男子一身青衣,抬起頭來之時,卻露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