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兒,也就放心了!”

宋歡竹笑道:“二妹妹果然如從前一般,到了哪兒都讓人喜歡!”

這話裡帶著股酸溜溜的意味,旁人沒覺察,宋研竹和崔二奶奶倒是聽出來了,崔二奶奶打了個圓場道:“到底是姐妹,陶大奶奶討人喜歡的性子像您!”

宋歡竹咧嘴輕笑,眼睛落在宋研竹隆起的肚子上,眼睛裡忽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怨毒。

眾人見了禮,崔二奶奶道:“湖邊花園裡搭了個戲臺子唱戲,請來的可是京師最有名的戲班子,老太太最愛聽戲,一會可得好好點一出樂呵樂呵!”

一壁挽了宋研竹往湖邊走,隔得不遠便聽見臺上咿咿呀呀唱著一出《麻姑獻壽》,站定了,戲臺下便是並連著的三間抱夏,廳裡連著花園,整齊地擺著一溜海棠花開雕繪圓桌和蟠龍雕花大椅。

崔二奶奶領著宋研竹和琳琅坐在抱夏下面,崔老夫人和宋歡竹坐在另外一桌,兩桌隔得不遠待《麻姑獻壽》唱畢,崔老夫人客氣地讓宋歡竹點戲,宋歡竹推辭了一番,笑道:“聽聞這戲班子唱的《長生殿》極好,不如點一出《補恨》如何?”

崔老夫人臉上的笑凝住,便是琳琅也要拍案而起,誰家過大壽點《補恨》?名字聽著便不吉利。她正要起來,崔老夫人打了個眼色制止她,很快恢復笑容道:“總聽什麼麻姑獻壽,這些年輕人也聽膩了。《補恨》也好,熱熱鬧鬧的。”

報與戲班子聽,臺子上很快便咿咿呀呀唱起來。琳琅心生不悅,有心膈應宋歡竹,帶了笑刻意問道:“怎得今日不見喜夫人?”

宋歡竹笑道:“她身子不適,稍晚一些便來。”

宋研竹從前便聽說過這出戏,卻極少有人點《補恨》這一出,很快便聽進去,待聽道‘單則為一點情根,種出那歡苗愛葉。他憐我慕,兩下無分別。誓世世生生休拋撇,不提防慘悽悽月墜花折,悄冥冥雲收雨歇,恨茫茫只落得死斷生絕’一句時,身邊的夫人、小姐們抹淚的抹淚,啜泣的啜泣,宋研竹心頭漾過一絲異樣。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便聽宋歡竹哽咽地問道:“我看這出戏便想起研兒你來……這些日子我總想問問你如何死裡逃生,卻總也找不到合適的機會。他們說你那會被山裡尼姑庵裡的師太救了,不知是哪座山上的哪座尼姑庵?你告訴姐姐,姐姐要好好讓人去添些香油錢,聊表感激!”

她的聲量不大,偏生讓所有好奇宋研竹遭遇的人都聽見了,霎時間所有假裝專心致志聽戲的人都豎起了耳朵,想要聽個究竟。

她說完,目光灼灼地望著宋研竹,四目相望時,眼裡多了一絲咄咄逼人。

宋研竹微不可見地皺皺眉頭,琳琅眼見不對,啪的一下將杯子重重摔在桌上,提聲罵身邊的小丫鬟:“這茶這麼熱,是要燙死我麼!”

“小姐……”那丫鬟莫名其妙,琳琅使了個眼色讓她換了新茶,臺上已然唱到了這出戏的最□□,旁人都被轉移了視線,琳琅鬆了口氣,譏諷道:“宋側妃娘娘憐惜自家姐妹,讓我等看了都羨慕不已。不過,那到底不是一件好事,想來陶大奶奶也不願意回想。今天是我母親做大壽的好日子,還是別提那些不開心的往事才好。”

“被人救了可是一件好事。我也不過想知道是哪位好心人救了我家姐妹罷了。”宋歡竹笑問宋研竹,眼裡閃過一絲光,“不為難吧?妹妹莫不是有什麼隱情,不方便告訴我?”

這番步步緊逼,便是一旁佯裝鎮定的夫人小姐們都覺不對,視線若有似無地瞟向宋研竹——宋研竹若是不說,倒真像是心虛了。

宋研竹心中惱怒,面上卻佯裝鎮定道:“那靜慈庵離京師甚遠,又在深山之中,宋側妃娘娘怕是沒聽說過,庵堂的主持師太法號宣慈,正是她救了我又將我送回家中。”

“靜慈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