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住幾晚上,我操,你去住住試試。”

村裡有人就說,日本鬼子為了管住咱賈寨,把炮樓修在咱村口。咱現在讓炮樓修在死穴上,修了也白修,等於零。

有人就哈哈笑。說日本鬼子是傻屄,他們自己都叫零炮樓,這不怪咱。

賈興安說:“零是個啥,零就是他孃的大雞蛋!”

哈哈……大家聽咱三大爺的話都笑了。

咱三大爺又對大家說:“俺就怕翻譯官給龜孫亂說,那樣就完了。”咱三大爺最後說,“張寨請的風水先生看出了炮樓修在那裡有五兇,可他卻沒看出還有一克?”

“怎麼,還有一克?”

咱三大爺說:“炮樓修在那裡正好克住了那張寨的風水橋。”

“哦——”

咱三大爺說:“本來那個地方應該修個亭子去克那橋,現在那裡修炮樓了正好省了咱在那修亭子。”

“哦……”

賈寨聽咱三大爺這樣說,都喜出望外。有的人便焦急地問,這炮樓啥時候開工,咱快點把它修起來,越早越好。有人說,炮樓早修好對咱賈寨早有利。還有人說,炮樓早修好,讓小鬼子早倒黴。

咱三大爺說,就這幾天。

十四 村裡人之一

不幾天炮樓的修建就開工了。工地上居然熱火朝天的。不過,無論張寨人還是賈寨人都是一臉的嚴肅,沒有笑容,緊繃著臉,互相見了也不打招呼,好像從來沒見過。男人們都學會了用眼睛說話,以目傳情,在光天化日下顯得尤為詭異。兩村人配合得從來沒有這麼默契過。那真是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特別出活。什麼事互相只看一眼心裡就明白了,因為在人們心中有了一個共同的秘密。兩村的人把勁都用在幹活上去了,巴不得趕緊把炮樓修好,讓鬼子去駐守,好讓他倒黴。

咱三大爺揹著手陪著龜田四處地看,心滿意足的樣子。鬼子工程師拿著圖紙在翻譯官的陪同下指揮賈寨和張寨的泥瓦大工畫劃線。

修炮樓的地基要夯實,兩村人都將壓麥場的石磙碌碡弄來了。龜田指指那石磙,問咱三大爺弄這個來,什麼的幹活?咱三大爺說,夯地基的幹活。龜田不明白。

地基挖了以後,那大石磙子綁上磨棍,八人抬著在地基上夯。龜田見了大為高興,伸出大拇指說吆希、吆希,大大的好。打夯時每一組有一個夯頭,夯頭不僅臂力過人,眼明手快,能否夯在位置上都在夯頭舉手投足之間。最關鍵的還要看夯頭會不會編詞喊號子。賈寨人的號子是這樣的。

鄉親們抬起來喲——

嘿喲!

猛地一丟手喲——

嘿喲!

一下一個圓喲——

嘿喲!

就像太陽旗喲——

嘿喲!

太陽要落山喲——

嘿喲!

鬼子上西天喲——

張寨人一聽賈寨人這樣喊,便接上了口。

鄉親們幹勁大喲——

嘿喲!

不要亂喊話喲——

嘿喲!

鬼子聽到了喲——

嘿喲!

打你大嘴巴喲——

嘿喲!

賈寨人一聽張寨人這樣喊,就回答張寨人。

鬼子咱不怕喲——

嘿喲!

聽不懂咱的話喲——

嘿喲!

炮樓修好後喲——

嘿喲!

咱就剋死他喲——

嘿喲!

龜田望著中國人打夯,看傻了。再聽那號子更是好聽。龜田問翻譯官大家唱的啥?翻譯官側耳聽聽,臉都白了。就翻譯說,他們唱的意思是: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