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士撐不過今晚了,你看應該如何處理?”

司禮官愣了一下,然後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面露難色地說道:“國王陛下,您還未封維揚為伯德平原的領主,按照律法,此時此刻,維揚只是平民。毆打御前大臣,可殺。”

“不要!”蕾妮立刻哭著衝了出來,“你們不可以這樣!我父王可是國王啊,是國王!你們沒有資格這麼做!”

“大夥兒都聽到了,亨俊自己承認謀害了前首相保羅大人!”馬克拉住了蕾妮,把她護在身後。羅斯也蹲下來抱住了蕾妮,不讓她繼續說下去了。

羅斯的身後,阿瑞德和莫爾蒙計程車兵以及艾登也握緊了武器。那些輕輕抖動著的長矛戰戟,像是豪豬身上獵獵作響的尖刺。

這時,一團龍焰突然衝向了天空。在空中足足燃燒了十幾秒才熄滅。

盧斯的嘴角還殘留著幾絲火苗。

國王的龍焰,死神之火,只要沾上一點兒,便會燃遍全身,直至化作一堆齏粉。這是國王的權威所在。

“不要輕舉妄動,馬克。”維揚輕聲叮囑弟弟。

“亨俊謀害保羅大人,按律當殺,但念在他為了王城的繁榮兢兢業業,我特赦他無罪。維揚毆打御前大臣,按律當殺……”盧絲掃視了一圈這些敢怒不敢言的人,“先行押解到監獄去。如果王位的交接儀式順利進行下去,我會寬恕他的罪責,許他返回莫爾蒙的封地去做個平民!”

……

“您更後悔,當初對羅斯王后背後的阿瑞德勢力百般提防,才讓亨俊大人鑽了空子,最後導致您的孩子們都被困在了王城。”瑪麗娜笑著又對著維揚刺了一刀。

維揚感覺四周的黑暗都是從他體內淌出的悔恨。

“或許,您還會後悔,沒有關注我告知您的關於斯諾家族的動向。實際上,在您和保羅商議如何制衡斯諾家族後,保羅大人就暴斃,那時您就該想到,斯諾家族或許才是一切的幕後黑手。可是您的目光卻全在德拉肯身上……”

“是我太愚蠢了……他們對我太熟悉了,所以要一開始除掉保羅。這樣,我便會昏招頻出。”維揚用頭撞向了鐵欄杆。

當……

聲音在陰暗的地牢中迴盪。

“您如今竟然這般氣餒?可不像我曾經侍奉的維揚國王。”瑪麗娜將火把插在了牆上,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了幾張紙和一支筆。

“你想做什麼?”

“我救不了您,您應該知道的。”瑪麗娜似乎第一次收起了她臉上的“面具”,“您不可能活著離開王城,只要婚禮完成,您的價值便沒有了。有了三個莫爾蒙家族的孩子做人質,還有羅斯王后,莫爾蒙和阿瑞德家族都不能輕舉妄動。到時候,您最大的價值就是暴斃在獄中,屍身送回古月堡安葬,對於斯諾家族來說,便再無威脅。”

“我知道。但我現在不能死,否則,斯諾會將我的一個孩子推到我的位置上,用他要挾剩下的人。”

“看來您在這獄中活得通透了些。”瑪麗娜將紙筆遞上,“您還記得我給您的那捲圖紙嗎,在這座王城厚厚的牆壁中,有一個輸送溫泉水的通道。如果您能寫親筆信給他們,或許,驅散莫爾蒙家族之冬的暖泉,會成為他們唯一的逃生之路。”

維揚伸出手,顫抖著接住了這些宛如千鈞重的東西。

“我可以信任你嗎,瑪麗娜?”維揚的眼睛一瞬間恢復了原有的神采——充滿懷疑,威嚴和渴盼。

“您曾經問過我一次,但是,維揚大人,無論我作何回答,您都不會踏實的。”瑪麗娜戴上了兜帽,轉身將火把取下,“您不妨問問您自己,我,瑪麗娜,值得維揚信任嗎?我會在適時的時候再來拜訪您,希望那時您還活著。”

說完,瑪麗娜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