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特意為此二人設宴,鼓勵他們要以國家社稷為重。陸夢龍雖然是愣頭青,卻不是傻子,這件事情的後果他自然明白,他原本並不願意參與進去,只不過大佬的決定,並不是他這個剛入官場的雛兒能夠左右的。

回到官邸的路上,陸夢龍不禁對王之寀說道:“心一兄,你我二人可算是同病相憐,這次恐怕都是劫數難逃啊!”

王之寀說道:“宮中不清,因而朝中不清,朝中不清,社稷之憂,若是能借此大案,一舉廓清寰宇,也不負我們掌管一國刑獄的重任。”

陸夢龍只有苦笑,他對這位王心一也算是共事了一段日子,對他的為人那是相當佩服的,只是此事無論成敗,他們二人心中的抱負註定都成泡影,再也無法施展了。

公堂之上,胡士相手中驚堂木一拍,喝道:“下跪何人,與我從實招來!”

“嘿,嘿嘿,嗨嗨!”下面那個五大三粗的傢伙,卻只是傻笑,似乎根本沒有聽到胡士相的問話。

胡士相又隨意問了幾句,看了看身邊兩個年輕人說道:“看來此人不過是個傻子,慈慶宮那會兒,也不過是發了瘋病,我看再審也審不出個什麼東西來了!今天就到這裡吧!幾位你們覺得如何?”

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的幾位也都是人精,自然看得出來胡士相就是想糊弄過去,這下面的黑幕可不是他們能夠揭開的,對此幾個人都沒什麼異議。

王之寀卻說道:“胡大人,此案重大,不可如此兒戲!”

胡士相眯著眼睛,笑道:“兒戲?本官如何兒戲,此人連個姓名都未曾弄清楚,又怎麼審得下去,我看還是著衙役尋訪,得知此人姓名來歷,再做判斷!退堂!”

退堂之後,王之寀不禁對胡士相說道:“胡大人,您往日處理這刑名之事,可不是如此啊!還有此人的來歷真地沒有查清嗎?”

胡士相捋著鬍鬚,說道:“此人名為張差,又名張五兒,是京畿通州之人,家中雙親已去,平時雖有些木訥,卻還不是瘋傻之人!”

王之寀奇道:“那為何……”

“為何我在公堂之上,明知張五兒裝傻,卻依然就錯就錯?”胡士相說道。

王之寀點了點頭,說道:“正是!”

胡士相微微一笑,說道:“你王心一,鐵面無私,剛正不阿,陸君啟,膽大心細,慷慨好爽,都是一時俊傑,更是大明當中數一數二的刑名之才,若是栽在此案當中,殊為不值,你我雖屬不同派系,卻總也是為我大明社稷做事,此案關節之處,我雖然不曾明瞭,不過大致上,我卻也能夠明白,你們二人不應當為了一個亂七八糟的計策,而葬送了仕途!這件案子,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一力擔之。”

“大人!”王之寀也不曾想到,一個在刑部不起眼的好好先生,居然會有如此心胸,能夠不分黨派,為國留才,那些輔臣大佬與之相比,簡直是要羞煞他人了。

王之寀雖然對胡士相的心胸感佩,卻仍然說道:“大明律,便是大明律,我不能因此便罔顧律法,還望大人恕罪!”

胡士相苦笑說道:“也罷,若是你不如此,便也不是你王心一了!”

第四十七章 博弈(二)

京中聚星樓,古人以天上星辰喻英才俊傑,這聚星樓自然就是群英薈萃之地,不過知道的人卻都明白,這裡根本就是朝中官員結盟投遞拉關係的地方,這地方基本上就能夠看出現在的大明朝當中的黨爭之狀。

比如東林黨這**便佔據了一半的包間雅間,下面大堂裡計程車子更是人人都自詡東林士子,在朝中現在看來齊楚浙黨與東林黨是旗鼓相當,不過東林黨畢竟要比那些以地域聯絡組織起來的原始政黨要先進得多,最關鍵的一點,他們擁有自己的施政理念和利益團體,吸納人才,並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