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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什麼?!”容樓愕然。
“如果不是你們這些人打來打去,就不會有逃兵,沒有逃兵就不會有流匪,沒有流匪我爹孃就不會死,我也不會無家可歸!。。。。。。”寶妹的聲音越來越響,幾乎是在嘶吼。她背後的小寶妹敏感地意識到姐姐發怒了,嚇得大哭起來。
聽見小寶妹的哭聲,寶妹這才壓下聲調,有力而又堅決道:“離我們遠點,我不想看到你!”說完轉身一邊一顛一顛地哄著背後的小寶妹,一邊疾奔出數十步,趕上了前面的另一撥人群。
容樓呆立在那裡,一瞬間彷彿回到了小時候。那個時候的他也和寶妹一樣痛恨打仗、痛恨士兵。
沒有戰亂,父親容老頭便不會死,村子也不會被燒燬,他不會流離失所,更不會被羯人驅趕至狩獵圍場裡和野獸競逐。。。。。。戰亂是造成包括兒時的他在內的千千萬萬百姓痛苦的根源。
看著一張張逃難中痛苦的臉從眼前晃過,一雙雙不知前路在何方的腳從身邊艱難走過,曾幾何時,他自己不也是其中的一員嗎?
一種強烈的負疚感佔據了容樓的身心:‘原來我在燕軍中這許多年竟已忘記了很多原本不該忘記的東西。。。。。。’
身處太平盛事或極少經歷戰爭的百姓們才會因為正義、氣節支援國家對敵國打響一場聖戰;而在這四分五裂,無月不戰的北方,四野的硝煙叫人一刻不得安生,戰火燒遍了每一寸土地,至親之人要麼棲身無所,要麼在戰場上盡都殉難,歷經痛苦的人們早在生死邊緣磨練得麻木了,正義也好,氣節也罷,再也不能令他們的親人復生,令他們的家園重現,令他們的神經有絲毫鬆動。。。。。。這種時候,戰亂的各方,哪一方是正義?哪一方是邪惡?孰好孰壞?在深受戰亂殘害的百姓眼裡再也沒有任何意義了,他們有的只是對戰爭的痛恨和憎惡。
容樓的目光一陣迷茫,心裡驀然失落。他用力搖了搖腦袋,想讓自己清醒點,卻猛然意識到站在這裡的自己已然就是一名戰士,也成了兒時所痛恨的戰爭機器上的一個零件。
萬國盡征戍,
烽火被岡巒。
積屍草木腥,
流血川原丹。
何鄉為樂土?
南方,展燕然和賀蘭雪已經去的地方,也是容樓正要去的地方。
那裡會不會有一片樂土?
往南方去的路十分遙遠,只有官道還算平坦,容樓卻因為心裡彆扭,稍後便離開了大隊難民選擇的官道,獨自選了條山道上路。
一路上,他每天靠著精湛的狩獵本領倒也不用忍飢挨餓,唯一頭疼的就是沒有鹽。幸好,沿途常路過一些小村莊,碰上有村民的,容樓就用獵物同他們換一些鹽、衣物等生活必需品,若是碰上已空無一人的棄村,便自行取用一些別人不要的和難以攜帶的東西,當然鹽也是其中之一。有了鹽,既解決了身體需要,又令他可將獵得的野獸切成小塊,醃製起來,隨身攜帶。這樣一來,容樓即使幾日不狩獵也不會餓著肚子了。
空閒休息的時候,他依然會試著提氣運功,內力卻仍然不能聚集,毫無進展,只是胸口的疼痛彷彿好轉了少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已經習慣了,反應相對麻木起來,還是心脈處的傷真的有所好轉。
行進一段時間後,面前的路曲折著延伸到了另一段更高的山路上,雖然與官道平行,方向是沒錯,但行走起來難免又困難了許多。
這座山脈名曰“鐘山”,位於瀟水河西面,南與道縣相鄰,北與芝山相界,西與全州相連。浩浩佔地幾千傾,巍巍涵括百座山。
容樓置身其中,只覺山勢險峻、蜿蜒如龍,沒有北方山脈的肅殺,多了南方群嶺的博大,以至於身在它的懷抱裡,卻認識不了它的全貌。只見這莽莽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