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他。

是他!

是他先向父王獻藥,害死了父王,而後從旁幫襯逼走吳王,再蠱惑新帝,獨攬大權,利令智昏才導致了現在的一切。

不錯,最該恨的人就是慕容評!最該死的人也是慕容評!

“今日不再稱病不見本王了?”苻堅笑著緩緩道。

因為苻堅對慕容衝的態度實在過於曖昧,所以連日來慕容衝都儘量避開秦王,凡遇召見俱稱病告假。

慕容衝低頭道:“不敢。”

“我改變主意了。現在決定不但要帶清河回長安,而且你們這些前朝的皇子皇孫一個也跑不掉,都要陪她一起上路。”苻堅從龍椅上站起,踱嚮慕容衝,道:“你是聽說這件事才肯來見我的吧?”

慕容衝沉默片刻,道:“我來見大王,是想向大王呈明我不想去長安。”

苻堅已經走到了他面前,點了點頭,伸手撩起他額前一縷金髮,道:“你想怎麼說服我?”

慕容衝後退半步,啞然無語。

苻堅又踱開幾步,道:“我最近才想明白,這裡是鄴城,前朝勢力根深蒂固,留你們在這裡於我大秦而言有害無益。鳳凰,你說是不是?”

慕容沖淡淡一笑,道:“話雖如此,但大王本寬仁大度,禮賢下士,現在卻對前朝舊戚小心提防,要全部帶回秦國,會不會令天下人對大王的為人有名不符實之苟?”

苻堅哈哈大笑,道:“詭辯!”而後雙目一眨不眨地盯著慕容衝的眼睛,道:“你不覺得我對你們燕國的皇親國戚已經尤為優待了嗎?”

慕容衝避開他的目光,嘆了口氣,道:“原來大王主意已定。既如此,衝就此告退,也好早些準備行囊,方便上路。”轉身就要離開。

“不忙,我還有話要和你講。”苻堅伸手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道。

“我洗耳恭聽。”慕容衝撤回胳膊,施禮道。

“鳳凰鳴矣,於彼高岡;梧桐生矣,於彼朝陽。”苻堅一臉的真誠笑意,道:“我最近經常夢見你,可醒來時枕邊躺的卻是別人。”

慕容衝皺眉愣了愣。

“我知道你有才,我也重才。”苻堅又欺上一步。

慕容衝左眼跳了跳,面色冷凝,道:“慕容衝不才,不敢奢望大王惦念。”

苻堅搖頭,一臉迷惑不解道:“不對,我的話你應該聽得懂的。”說完伸手便來攬慕容衝的腰身。

慕容衝憤然揮袖擋開他,喝道:“我自知不是大王敵手,也不敢與大王為敵!但你此舉分明不是重才,是重色!”

苻堅先是愣了愣,而後點點頭,朗聲笑道:“試問世間英雄豈有不重色的道理?”

慕容衝深吸一口氣,強忍怒氣,冷笑道:“大王重色是對是錯,我本沒有資格評價。只不過請大王記住,慕容衝並非無名之輩,雖已淪為俯首秦國腳下的亡國之奴,但也曾是一國王爺,軍政大司馬。。。。。。大王你若任意妄為,一意孤行,就不怕之前的蓋世英名盡毀於此,而遭天下人恥笑嗎?”

苻堅聞言似愣了愣,顯是沒料到慕容衝能說出這番話來。

“大王以仁治國,盡得人心,收降燕軍無數。我也曾是他們的全軍統帥,若他們知曉你欲如此待我,燕國降秦的幾十萬大軍又該如何自處?”慕容衝字字有聲,句句鏗鏘道。

見苻堅一時無言,慕容衝這才壓低聲調,道:“大王息怒,若剛才我有言語得罪之處,還請大王恕罪。”

“說的好!”苻堅猛然笑道:“其實,你這番話王臣相已經對我說過了。”

慕容衝吃了一驚。

“任何事我都不會瞞他。”苻堅笑道:“不過,大秦天王是我苻堅,最後做決定的也只能是我苻堅。”

慕容衝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