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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她是不是來自異國,如今她和燕家的遺孤扯上關係,而且時間又那麼湊巧,地圖的線索就只能從她身上找。”說到這裡,書桌後的聲音又是一聲冷哼,語氣再度多雲轉雨,甚至比先前更厲,“地圖尚未到手,就先給燕家的遺孤下藥,讓他變白痴,虧你也想的出來?現在倒好,姐姐下落不明,你能指望那個一半白痴的燕彬說出什麼?你才是真的白痴!”

“是,屬下知罪,屬下愚鈍!”

雖是寒冬天氣,張淮俊背脊的冷汗卻流了一次又一次,心中絲毫不敢叫屈,當初在夜梟幫時的那種人上人的感覺早已蕩然無存,更無在裴一涯前面那種瀟灑種掌控一切的自傲,這一幕若是讓向來見多了他的威風的夜梟幫那老大見著了,必定是驚訝的再也合不上大嘴,暗呼過癮!

“自己種的果,自己去彌補,枉我自小費心栽培你們兄弟倆,卻什麼事都沒辦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一個。”書桌後的聲音重重地道,“這一次的事情若辦不好,以後如何還能跟隨我一起成大事?如何能當我的左膀右臂?”

“屬下明白,屬下一定竭盡全力,定不負主子的栽培之恩。”提及死的不明不白的雙胞胎弟弟,張淮俊細長的鳳眼裡頓時射出刻骨的仇 恨,雙手緊握,連帶的聲音也略高了一度,重新充滿陰鷙,“主子放 心,屬下立刻命人將那喬氏夫婦押送進京,必能順藤摸瓜地找出新的線索。”

“但願如此,退下吧!”書桌後的聲音不陰不陽地道。

“是……”張淮俊踩著柔軟的地毯,恭敬地退出陰霾的書房,輕手輕腳地關上房門。轉身疾步離開,直到出了作為禁地的小院,面對晴朗的天空,才緩緩地吐出了一直憋在心中的一口氣,眯起了細長的眼睛,斂住了其中異樣的光芒。

他孃的,這種像狗一樣匍匐在人家腳下、大氣都不敢喘的感覺真窩囊!可是,他必須忍,只因,現在的他和他比起來,只不過是只剛出生的小狼而已。

不過……張淮俊嘴角忽然微微抽搐了一下,抬起手,表面上看起來只是整理了一下衣物,實則

緊緊地按了一下胸口。

他不是一隻小狼,他是一隻豹,驕傲的獵豹又如何能甘願長期屈居與旁人之下?總有一天,哼,總有一天,他會在某人最驕傲的時候,用銳利地牙齒將他生生地扯下來。讓他知道,張家不是隻會攀附孟家生存的惟命是從的外戚,也會做一個真正的主人……這片江山的主人!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現在把我當成一條看家狗,我倒要看看到了最後,究竟是誰利用誰?

……

“小姐可醒了?”層層的粉金紗帳內的人兒才翻了個身,外面就立即傳來了輕聲的詢問聲。

聽到床邊陌生的語聲,才睜開眼睛的蘇塵不由地怔忪了一下,才想起此身何處。她嗯了一聲,有些慵懶地蹭了蹭柔軟的被面,緩了緩還有些朦朧的睡意,才支起身子:“幾點……什麼時辰了?”

“回小姐,酉時初了,老夫人吩咐說讓您醒來後,去梅花廳和她一起用晚膳。”兩個丫環見她起身,忙撩開了羅帳,上來扶她下床。

“嗯,麻煩轉告奶奶,說我梳洗完馬上就過去。”昨夜就已見識過這個時代大家閨秀衣著繁雜的蘇塵,一邊乖乖地讓丫環幫她著裝,溫和地吩咐,一邊回想著昨夜以來如夢幻般的經歷。

她實在沒想到,自己一個異國的孤魂,竟然能和這個封建時代、富豪之家的老太太談的如此投機,認親之後,老太太和藍暖玉一樣好奇地詢問了許多那個“中國”的情況,直到紗窗發白,才發現赫然已迎來了天明。

吩咐了左右貼身,就在隔壁廂房中安排蘇塵休息後,疲意湧泛的老太太也終於寬衣躺下,到了午時初才起,偕同蘇塵一起參加新年的第一頓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