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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神妙潛力,滑如油脂活鯉,硬生生從他手中掙脫。
饒是如此,脫臼之痛仍是非同小可,樂之揚捧著斷手,冷汗順著額頭滾滾落下。雲虛冷冷瞧他,忽道:“還有一隻手,兩隻眼睛……”
樂之揚打了個突,不自禁後退一步,立足未穩,狂風撲面,也不見雲虛動作,人已到了他的身前,右手如毒蛇出洞,食中二指刺向他的雙眼。
這一下快比閃電,樂之揚別說動手,轉念也是不及。一時之間,他的腦子裡一片空白,任由手指逼近,木呆呆有如一尊泥像。
這時忽聽咻的一聲,樂之揚眼前一花,雲虛的指尖突然消失。他定一定神,揉眼望去,雲虛站在遠處,滿臉怒氣,右手徐徐攤開,掌心多了一枚黑色的棋子。
樂之揚望著棋子,不覺心跳加劇。忽聽一聲長笑,聲如虎嘯龍吟,遠處燕子洞的海燕也受了驚擾,呼啦啦沖天而起,盤旋島嶼上空,有如一片黑雲。
雲虛皺起眉頭,掉頭看去,只見席應真襟袖灑落,越過眾人漫步走來。他久困谷底,丰神不減,一身破衣敝履,也掩不住瀟灑之態、雋朗之神。
樂之揚保住雙眼,喜極忘形,忽地一跳而出,扯住老道士的衣袖,大聲笑道:“席道長,你怎麼來了?”
眾人見他二人相識,均是不勝驚怪。席應真瞪著樂之揚佯怒道:“我若不來,你這雙招子可就叫人挖出來餵魚了。”
樂之揚素來心寬,一脫大難,忽又神氣起來,笑嘻嘻說道:“眼睛瞎了還有耳朵嘴巴,大不了我去秦淮河賣唱,到時候道長只管來聽,唱錯一句,罰酒三杯。”
席應真被迫出面,心中原本無奈,聽他這麼一說,也不禁笑罵道:“好小子,罰酒三杯,那不是便宜你了?”
兩人自顧談笑,旁若無人,東島眾人看在眼裡,均是心生怒氣,雲虛沉默時許,忽地說道:“席應真,你跟這小子有何瓜葛?”
席應真笑道:“實不相瞞,他的武功算是貧道教的。”雲虛冷笑道:“你騙誰?太昊谷的掌門,傳的卻是我靈鰲島的武功?”
席應真搖頭道:“此事別有奧妙,貧道不便細說,這孩子與我有半師之份,還請雲島王高抬貴手。”
雲虛兩眼望天,冷冷說道:“憑什麼?”席應真看他片刻,嘆道:“這麼說,島王是不肯放手了?”雲虛冷冷道:“我跟他有言在先,我輸了任他離開,他輸了,就得交出雙手雙眼。”他略略一頓,面露譏諷,“老道士,這樣吧,我看你薄面,由你來動手,只要廢了他的爪子招子,這件事我就不再深究。”
席應真白眉軒舉,面有怒色,冷笑道:“姓雲的,你不要欺人太甚。”雲虛跨出一步,冷笑道:“我欺了你又如何?”
席應真哼了一聲,抓起樂之揚的手腕一擰一送,扶正脫臼的關節,轉過身來,朗聲說道:“雲虛,你在燕子洞裡耍詐勝出,可說是勝之不武,今天貧道不才,想要向你請教幾招劍術。”
雲虛點頭道:“我也早有此意,你我兩派同源異流,並稱於世,今日正好比一比,看誰才是公羊劍意的正宗。”
席應真笑笑,忽一回頭,向後掠出,經過一名東島弟子身邊,嗆啷一聲,將他腰間長劍拔了出來,晃身之間又回到原地。這一來一去快不可言,那弟子呆呆站在原地,恍若一尊泥塑。
老道士屈指彈劍,朗聲長笑道:“正宗偏流,本是無常,貧道並不放在心上。不過我若勝了,又當如何?”
雲虛淡淡說道:“任你兩人離開。”不待席應真答話,樂之揚搶著說:“不行,你還得解開席道長的‘逆陽指’。”
雲虛看他一眼,冷笑道:“他若真有本事,為何不自己解開?”樂之揚一愣,還要爭辯,席應真拍拍他肩,笑道:“小子,越描越黑,再說只會丟人出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