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在旁。卜留眼珠一轉,笑道:“小道長,你有什麼妙計?”

“妙計算不上。”樂之揚笑嘻嘻說道,“解鈴還須繫鈴人,蘇兄受制於鹽幫,全是因為那一紙賭約,只要搶在鹽幫之前找到那個女子,讓她取消賭約就行了。”

眾人一聽,精神為之大振,石穿連拍後腦,叫道:“對呀,這麼簡單的法子,我怎麼就沒想到?”

萬繩也拈鬚點頭,說道:“這一招‘釜底抽薪’確是妙計。蘭師弟,你輕功最好,立馬趕到摘星樓,找到樓中夥計,問明那女子的形貌衣著,畫影圖形,分作四份,交給我、周師弟、沐師弟和卜師弟,我們五人分別尋找。”

“我呢?”石穿一聽大急,指著鼻尖叫嚷,“我幹什麼?”

“你與秋師妹一道留在附近,一來監視鹽幫,二來看護蘇師弟,以防鹽幫加害。一旦華亭找來那位女子,秋師妹務必截住他們,說之以理,動之以情,讓那女子取消賭約。”

石穿性子莽撞,八部之中只服萬、秋二人。萬繩讓秋濤與之同路,大有看管之意,黑大漢不能任性隨意,心裡老大不快,咕噥兩聲,一臉晦氣。秋濤卻笑道:“萬師兄放心,此間交給我好了。”

萬繩默默點頭,蘭追轉身便走,恍若白羽流光,射入黑夜深處。萬繩等人也緊隨其後,四道黑影由濃而淡,轉眼即沒。

秋濤目送眾人走遠,拉過樂之揚問道:“張天意如何放過你的?”樂之揚笑道:“他內傷發作,來不及殺我,自己先死了。”

“張天意死了?”秋濤先是一驚,跟著大惑不解,“看他那天的身手,不像是垂死之人,莫非本有痼疾,追逐間牽動了傷勢?”樂之揚不便細說,點頭說:“也許是吧。”又問,“秋大娘,那天以後,你還見過和我一起的女孩兒嗎?”

“女扮男裝的那位麼?”秋濤輕輕搖頭,“我回來之時,她已經不在了。怎麼?你們失散了麼?那也無妨,她是太昊谷的高足,武功高你許多。唔,無怪你那一刺有‘奕星劍’的風骨,想也是那姑娘教給你的吧。”她打量樂之揚一眼,面露不悅,“你這孩子真怪,見了我也不相認,偷偷摸摸,惹出老大的誤會!”

樂之揚撓頭說:“我只是好奇,秋大娘這樣的武功,為何甘願在夫子廟賣藝?”秋濤淡淡說道:“武功又不能當飯吃。武功再高,也要生活,倘若不偷不搶,就只好賣賣泥人咯。”她說這話時目光閃動,分明言不由衷。

秋濤又問他在哪一間道觀出家,樂之揚如實說是陽明觀。秋濤驚訝道:“那可是皇家道觀。唔,陽明觀和太昊谷大有淵源,你去做道士,是想找那小姑娘麼?”這一猜雖不中也不遠,樂之揚只好點頭稱是。

“你真是痴心之人。”秋濤嘆一口氣,“那女孩兒我見猶憐,的確不可錯過。小傢伙,你我也算有緣,但有用得著的地方,你只管開口就是。我行蹤不定,你若要找我,拿這個去玄武湖邊找‘千秋閣’的方掌櫃。”她從擔子裡取出一團白泥,捏了一隻波斯小貓,交到樂之揚的手裡。

樂之揚看那泥貓,但覺眼熟,回想起來,竟與河邊女子的貓兒有一些神似,但聽秋濤又說:“本派行事,不為世俗所容。為免你受到牽連,今晚之事最好忘掉。”

她絕口不提“靈道石魚”,樂之揚心中大叫“慚愧”,自己遮遮掩掩,真是小人之心,看起來,世間並非人人都是張天意和趙世雄,只看秋濤的神氣,分明未將石魚放在眼裡。

樂之揚當下收起泥貓,告別秋濤。回到陽明觀,已是五更天上。道觀早已關閉,但因樂之揚身份特別,守門道士一見,忙不迭地將他迎入。

躺在床上,樂之揚回想夜裡所見,心中不勝激動:東島,西城,這兩個名兒倒是一對。西城這一班人,武功古怪、聞若未聞,等席道長醒來,定要問一問他們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