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那本就昏暗的燈光之下,更顯得花花綠綠,趁著一堆堆的疙疙瘩瘩竟是十分詭異嚇人,叫人看了之後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別提有多麼的不自在,追風本來一心跟他們過不去的,儘管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個人,但看到了這種面目,當下也說不出話了。

李文軒心中偷樂,知道嶽盈的易容本事瞞住了他們,繼續用那十分憂愁的語氣緩緩的吐出了兩個字:“內子這病怕是沒治啦,唉,是天——花——”

“天花”兩字一出口,追風當即就是“哎呦,天花!”叫一聲,緊跟著就向門外跳了出去,用力過猛,還險些撞到了明珠,顯得十分尷尬,明珠更是瞪了他一眼,不過門外幾人除了明珠,也都是不由自主的往後推開。

飛雲還在屋內,他雖說沒見過天花,但這病症的厲害他是知道的,天花是頑疾,極易傳染,且染病之後幾乎是無藥可治,病者只能是硬挺著,尋常人只要染上了天花,多數就是一隻腳踏已經進了鬼門關,家人已經可以為她準備後事了,只有少數一些身子特別強健,命硬的人才能挺過來,不過就算是能夠這樣僥倖不死,得過天花的人臉上也會留下麻子,看著依然是十分慎得慌,所以“天花”這兩字,可以說是比任何殺手都叫人畏懼,追風方才當即就往外躲,倒也不奇怪了。

飛雲慢慢說道:“那……那我們不打攪兄弟與尊夫人歇息了……告辭。”飛雲說罷也跟著退了出去,並且替李文軒將艙門關的嚴嚴實實的,跟著往遠處跑出好幾步,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原來他聽到李文軒說道“天花”,竟然是將呼吸都閉住了,在屋中大氣都不敢出,免得染病。

李文軒此時是即緊張,也覺得好笑,又看了看蘇晴雪,果然,蘇晴雪也是在蒙著被子偷笑,李文軒示意她千萬不要出聲露陷,然後貼耳在門板上,只聽見追風又在外嚷道:“你這船老大,你想要賺錢想瘋啦!連命都不要了嗎?什麼人你都敢收!”

船老大連連陪著不是,一個勁的說自己並不知曉,其他幾人也覺得此事是十分晦氣,但這天花兵刃已經上傳來了,還能怎樣?就算是將他們趕下船去,怕是都沒人肯進他們的屋子。

這六人是一個個都是心神不寧,不曉得方才與那小黑屋裡面的兩個人打了照面,會不會讓自己也染上這怪病,要是萬一染上了,也都在擔心自己這身內功能不能扛的住,而追月已經在與飛雲商議,今晚再尋船是來不及了,等到明日到了別的渡口,馬上另換一艘船。

燕雲十八騎的這些人都是刀頭舔血之輩,從不懼怕與人交手負傷,即便是戰死,也覺得是武者的榮耀,更不要說有絲毫的畏懼了,可要想到自己若是因為害了什麼怪病死去,卻是誰都十分不痛快,一個個都是垂頭喪氣的,聽見追風還與船老大吵架更是心煩,幾人一道將追風拉回了房間裡頭,再也不肯出來,生怕自己走過的地方是那天花病人走過的,自己呼吸的空氣,是那天花病人吐出來的,是能躲就躲,只是明珠一個人若無其事,好像是不怕這天花惡疾,獨自到船頭看著客船,這才回屋中休息。

李文軒與嶽盈商議的是半夜動手,李文軒只要在屋中等候嶽盈的訊息就好,所以嚇走了這些人,李文軒與蘇晴雪都是鬆了一口氣,知道那些金人此時都將自己當做瘟神,定是不會再來打攪了。

之前嶽盈送來的飯菜雖說涼了,但是兩人此時心情不錯,吃起來倒是香噴噴的,隨後蘇晴雪就睡下了,李文軒則是在一旁打坐運功,似睡非睡,朦朦朧朧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見蘇晴雪睡的香,便也不去找她說話了。

只是這一間艙房沒有窗戶,在裡面坐的時間短還不礙事,可是時間長了,又加上江水上水汽蒸騰,艙房中當真是悶的厲害,李文軒本想繼續靜心打坐,可總是心煩意亂,定不住神,此時也不困,又沒人能與自己說話,只盼著著嶽盈來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