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以防再次嚇到蕭蕭,謝長安決定,不管聽到多大的訊息,都要剋制情緒。

倒是蕭蕭,聽到這個問題,怔了怔。

她從未見過這張照片,更不知道,眼前的陌生人,又是怎麼得到的?

就在她被引導著,想要開口問謝長安,是從哪裡看到的照片時。

旁邊傳來腳步聲,一道沉穩如山的,一道細雜密亂的。

聲音由遠至近,停在他們的身邊。

“傅爺,人找到了。”祁風拎著楊敏。

楊敏被折騰了一天一夜,如同秋季掛在枝頭上的落葉般,隨著風搖搖晃晃,隨時都要凋零。

她疲憊不堪的抬起眼,看到面前的仨人,心頭驟然一緊。

“可以了,我們走吧。”傅擎鈺攬住蕭蕭的細腰:“我們回病房吧,外面風大。”

因為楊敏的出現,導致蕭蕭的情緒被影響,亦無心跟謝長安再打交道。

她指著楊敏,再次跟謝長安宣告:“我跟她已經不是母女關係了,你們之間的恩怨,自行解決,請不要再打擾我。”

謝長安邁開腿,從暗處走到明亮處,一張俊朗的面容,盛著一片無助。

他的手指輕抬了兩下,下意識想拉住蕭蕭,不想讓她走。

但他不想再嚇到蕭蕭,只能儘快的開口:“我跟楊敏沒有瓜葛,但我們之間可能有瓜葛,你跟楊敏並不是真正的母女……”

“啊!”楊敏冷不丁的大叫一聲,尖銳、刺耳,像是一把剪刀,一下子剪開了整片夜幕。

她的內心,無比慌張。

更沒有想到,謝長安跟蕭蕭會先相遇,而且謝長安居然還猜出來了,她跟蕭蕭的關係。

本來傅擎鈺就不想放過她,要是知道這件事,肯定會再也不留情面的對她下手。

那她,要怎麼活?

所以她絕對不能,讓傅擎鈺跟蕭蕭知道真相,她猛地伸手推了一把謝長安:“我跟蕭蕭再怎麼樣,都是一起生活幾十年的母女,她就是從我肚子裡十月懷胎出來的女兒,怎麼可能不是真正的母女。”

說這話時,她的雙眸突出,格外的激動。

彷彿觸及到心底某種痛苦般,應激般的開始癲狂,又拉住謝長安的胳膊,大喊大叫:“我跟我女兒的事,到底跟你一個外人有什麼關係?你在謝家當幫傭那幾年,對謝家盡心盡力,我只是無地可去,在謝家老宅借放幾天,你就揪著我不放,你們到底是幹嘛,要跟我一個普通人過不去?!”

她近乎崩潰的大叫,有兩行淚就這麼落了下來。

從情緒上來看,像崩潰後的真心話。

而傅擎鈺長眉輕蹙,只覺得吵鬧:“把人帶進醫院,不相干的人給趕出去。”

祁風抬眸,看了眼謝長安,不相干的人,指的是他。

徐常力也拉了拉謝長安,輕聲道:“謝總……”

不等他開口勸,傅擎鈺已經攬著蕭蕭轉身進了醫院,謝長安想要往前跟,一隻手拎著楊敏的祁風,另一隻手在腰間翻飛,一根閃著銀光的針,正抵在謝長安的脖頸。

“聽你朋友的話,離蕭小姐遠一點。”

祁風的動作格外迅速,彷彿從他的袖口裡生出風來,帶著冰冷的寒意,直逼謝長安的脖子。

把旁邊的徐常力嚇得不輕,生怕祁風真要了謝長安的命。

但謝長安卻杵在原地,彷彿沒有注意到眼前的祁風般,那雙閃動著幽光的眸,只映著蕭蕭跟傅擎鈺離去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才失魂落魄的收回視線。

復而抬眸,直直的對上祁風那雙沒有情緒的眸子:“她患上了什麼病?”

祁風沒有理他,拽著早就沒勁掙扎的楊敏,跟上傅擎鈺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