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天上。秋天的溫度稍微有些低,雖然身上的法師袍能夠將溫度一直保持恆溫,但是冰涼的水珠滴在臉上地感覺,還是讓林奇覺的,自己迫切需要溫暖。

高塔中央一片黑暗,靜謐得如同深夜的圖書館,只有夜風輕輕拂過書頁的聲音。林奇柔軟的靴子在地上留不下什麼聲音,不過他的法杖卻輕輕敲打著臺階。“既然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瞞得過黑暗精靈的耳朵,為什麼還要可以隱匿行蹤呢?”林奇一邊想著,一邊想象著澤麗法現在的表情,這種類似遊戲的舉動非常好玩。

“林奇,你都把我吵醒了。”一個聲音從高處的某個房間裡傳來,甜美中帶點兒冷冽,就像是被堅冰封起來的糖果。“你是不是變胖了,腳步那樣沉?”她說到。

距離,不遠了。林奇腦子中計算著。

一團白色地柔和光線從法杖的頂端向外擴散,法師控制它的亮度,不讓那光芒傷到任何人的眼睛。雖然洞察之眼能夠提供給他無與倫比的視野,但是現在法師更喜歡用自己的肉眼去看。

“你過得怎麼樣?”林奇說著話,邁進了澤麗法的房間,立刻看到了女卓爾的身影。

澤麗法坐在窗前,正在寬大的椅子背後望著高塔下面歡慶的人群,一頭白色的長髮在法杖的光照下,顯得格外閃亮。林奇踩過地上柔軟的絨毯,將法杖放在窗旁邊的牆壁上。然後走到澤麗法背後。

女卓爾並沒有回頭,她也沒有就法師的問題做出任何回答。她紫色的眼眸一閃一閃,彎曲的睫毛阻擋著法師妄圖窺視那一汪清水的企圖。澤麗法輕輕嘆了一口氣,緩緩抬起頭來,仰視著林奇的雙眼。

“你終於回來了。”

林奇點點頭,他臉上寫滿了滄桑,以澤麗法的閱歷自然能夠讀出法師所經歷的苦難與折磨。她抬起手來,從絲質的睡衣中露出潔白的手臂,纖細的手指輕輕滑過法師臉龐的曲線。澤麗法帶著一點點埋怨的語氣說道:“你打擾我看月亮了。”

法杖的光芒立刻消失不見,如同蠟燭被人輕輕吹滅,銀色的光輝透過窗戶照射進來,如同一層淡淡薄霧,給所有的事物蒙上了一層神秘的紗。

林奇將手中的托盤放到一邊,在他的魔法作用下,裡面的肉排依舊溫熱,散發著濃香。藉助咒語,他將全套的餐具準備好,聲音非常輕,生怕打擾這裡的寧靜。澤麗法沒有回頭看,她只是躺在軟椅中,聽著背後法師忙碌的腳步。

林奇將臥室裡的小桌子佈置成餐桌的樣子,然後抬起頭來站在房間中央。“我想,你還沒有吃什麼東西吧?”

澤麗法從椅子中站起身來,紫色的眼睛望著法師,但是絲毫沒有去注意桌子上的餐點,她如同被激怒了一樣,聲音裡帶著一點顫抖,說道:“我的法師先生,難道除了吃的東西外,你就想不到其他的事情嗎?”

林奇的嘴角微微上翹,掛著他一貫的微笑,他回答道:“是的,我注意到了。首先,這裡一塵不染,用一種特殊的香料燻過,淡淡的玫瑰花味道蓋過了原本這裡鋼鐵和汗水的氣息。我還注意到這裡放著兩個枕頭,一個顯得非常新,另一個才是你用的。而且,我還看到了你的那幅盔甲,現在正掛在牆壁上。哦,它看上去非常失落和寂寞,說不定需要我去安慰一下。”

澤麗法慢慢向前走,靠近了法師的身體,停在距離林奇胸口幾寸的距離,她目不轉睛地看著法師,話語伴隨著陣陣香氣飄來。

“你的觀察很敏銳呢。”

“過獎了,澤麗法。”林奇的聲音漸漸變輕,如同耳語般在卓爾臉頰邊飄過:“你今天穿的這身睡袍,非常好看。”

“我卻覺得它令我非常難受。”澤麗法拉著林奇的手,讓它環繞過自己的腰,然後輕輕拽著法師的長袍:“是不是所有的袍子都是一樣的難受?我很奇怪你是怎麼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