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接過信後就不假思索地看了起來。可是,前頭那些關於他那孫子和外孫的近況閒話之後,王容就用鄭重其事的語氣提到了當年他許諾的琉璃坊之事,

“幼娘……”王元寶一直以來,最疼愛的便是這個幼女,最倚重的也是這個幼女,一直最擔心的就是她所託非人。如今女兒嫁得好,又站在女婿前途的立場上,表示若是真的將琉璃坊給了她,兩個兄長興許不會有異議,但家中必定不和,而且對杜士儀仕途並無幫助,建議他早定歸屬云云,他就不得不仔細考慮了。他不清楚女兒這些年再沒有管琉璃坊的事,是真的在一心一意相夫教子,還是興許在籌劃經營別的,但昔日王容重用的掌櫃夥計,這些年被調走了不少卻是事實。

“唉,女兒嫁了,就是別家的人!只要她過得好就夠了,我何必管這麼多!”

王元寶搖頭嘆息了一聲,躊躇好一會兒,他便拿出了和做生意一樣的果斷來,高聲叫道:“來人,將兩位郎君全都叫來!”

王憲和王安先後趕到的時候,兩人的妻子也全都趕了過來。妯娌倆一反平日的面和心不合,全都賠笑道是生怕夫君有什麼事惹怒了公公,故而到此陪著,王元寶知道她們的性情,也懶得多搭理他們,安坐在那裡打量了一會兒兩個兒子,最終氣定神閒地說道:“大郎,二郎,我如今也年紀不小了,很多事情周顧不過來,為免老了之後,有些事情全都忘得一乾二淨,所以今天把你們找來,把該交代的事情囑咐一聲。”

不等長子王憲開口,他就擺手阻止了他:“我從一介販夫走卒起步,到如今人稱關中首富,雖是一步一步打拼出的家業,可也多有你們這些子女之助。如今幼娘已經出嫁,剩下來的家業,我也打算先定下將來的歸屬,一份便是我這麼多年來在兩京乃至於江南置辦的田地,一份便是我在兩京櫃坊儲存的銀錢,以及琉璃坊。你們兄弟倆一人一份,想要當田舍翁,還是富商大賈,盡你們喜歡。”

此話一出,王安頓時大吃一驚:“阿爺,當初你可不是這麼說的?不是說琉璃坊是留給幼孃的?妹夫雖然對她很好,可她若沒有錢財傍身,日後有個萬一……”

王憲也順著弟弟的話反對道:“不錯,阿爺怎的又突然變了心意?我和阿弟都沒什麼經營的才能,琉璃坊還是留給妹妹吧!”

見兄弟二人齊齊相讓,兩人的妻子全都是目瞪口呆,繼而幾乎暗自捶胸頓足。待想暗示反對的時候,在王元寶那犀利的目光下,心虛的妯娌倆誰都不敢開口。要不是公公說糟糠之妻不可棄,興許她們都要下堂了,哪敢出言違逆?就在她們又心疼又糾結的時候,王元寶卻是沉著臉搖了搖頭。

“我意已決,幼娘有君禮照拂,膝下已經二子一女,晚年定有倚靠,用不著這些了。君禮也是自有才能的人,不用靠岳家的錢財鋪路。你兄弟二人既然彼此謙讓,那就如此,所有銀錢以及琉璃坊給大郎,所有田產歸二郎,就這麼定了!屆時我會告知琉璃坊上下所有人等此事,以安人心。”

第809章 東宮唾手可得

七八月間,洛陽最大的新聞不是別的,是王元寶定下將家產劃撥成兩份,平分給兩個兒子的事。儘管他只是商賈,可因為有杜士儀這個大名鼎鼎的女婿,如今生意做得越發興隆不說,達官顯貴那兒就更加應付裕如了。這一次,王元寶竟是送了一份極其不菲的厚禮給寧王李憲,請其出面為自己做見證,此外又遍邀了嗣楚國公姜度,嗣畢國公竇鍔,林林總總好幾位空有名頭的貴介子弟前來,事後自然是人盡皆知。

就連李隆基,也忍不住把自己的長兄寧王召進了宮,饒有興致地問起王元寶家裡那場盛宴。李憲一貫謹慎,從不結交百官,可在聲色享樂上頭卻從不虧待自己,即便是在御前,說到王元寶送給自己的珍奇,他仍然絲毫沒有避諱:“那珊瑚樹和碧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