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田建宅;修築城牆;樣樣都要人;如何分派也是大問題。反正你要是不給我人;我就撂挑子了另外……”

王翰頓了一頓;這才好奇地問道:“那些馬賊你究竟要於晾他們到什麼時候?人在牢裡快要發狂了”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五百五十六章 囚徒困境,商道命脈

雲州城當初為默啜所破;死傷軍民無數;而城中房屋也大多被破壞殆盡;都督府也不例外。所以;所謂的牢房;實則是在公主府中建造的地牢;自從建成之後;這麼多年來就幾乎沒關過人。固安公主生性豪爽;不喜歡軟刀子磨人;她賞罰分明;對麾下護衛一面是厚賞厚賜;一面是杖刑鞭刑這兩項軍法;至於作奸犯科之輩;雲州城有的是需要苦力的地方;故而地牢一直都是空的。

這次所有被擒的馬賊;除卻那些被殺的;重傷難救者也在事後補刀;八十個腦袋全數懸首城門以示軍威;其餘二十多個活口全都押在這裡。地牢裡並沒有單間;整整二十多號人被一股腦兒關在一塊;手上腳上全都用刑具牢牢鎖住

作為首領的那髭鬚大漢儘管受傷最重;但拴著他的鐵鏈是建造地牢時便深深嵌在土牆中的;牢固得根本拽也拽不動。最初見有人來給他們診治裹傷;馬賊們還以為會接受審問;可接下來一日三頓都是粟米餅子外加涼水;頂多是摻雜一頓菜餅子;就沒變過任何花樣;而送飯的撂下東西也從來不多問一句話。整整十幾天下來;眼看同伴中有人重傷瀕死也沒人理會;最後一個活生生的人就成了身邊的一具屍體;屎尿也無人清理;就算鐵打的漢子也終於生出了恐慌和絕望。

這是打算活活把他們關到死嗎?

因此;當牢房外頭終於傳來了響動;以及天籟一般的說話聲;終於有人發瘋似的撲向了那碩大的木柵欄;高聲叫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髭鬚大漢冷冷看著這個手下聲音嘶啞地叫破了喉嚨;然而;當一個身穿緋色官袍的年輕人在幾個隨從的簇擁下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他終於也忍不住為之動容。日日夜夜不見陽光;再加上傷口只是粗粗地處理過;他也有些熬不住了。可還沒等他想好該如何應對今日這變局;就只聽外頭傳來了一聲凌厲的風聲;剛剛還雙手扶著柵欄拼命求饒的那個手下;竟是慘叫一聲在地上打起了滾;卻原來一條牛皮鞭子狠狠地擊中了他外露的手指。

“杜長史問話;誰若敢虛言;殺無赦”

隨著這一句恐嚇;一臉兇相的赤畢這才手持鞭子退回了杜士儀身後;那樣子像極了一個凶神惡煞的獄卒。這時候;杜士儀掃了一眼牢房中那些萎靡不振的俘虜;強忍住地牢裡那股讓人反胃的惡臭;暗想要不是王忠嗣現身;他早就把人押到太原讓太原府那邊上下屬官去勞神了。停頓片刻;他就直截了當地問道:“說吧;是誰主使的你們伏擊固安公主;繼而更襲擾雲州?”

“我們只是馬賊;哪裡有錢有糧就去哪裡”髭鬚大漢搶在所有人之前;用生硬的漢語回答了一句。

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外間那緋色官袍的年輕人卻哧笑了一聲;用嫻熟的奚語問道:“聽說奚族度稽部首領;年前又迎娶了一個年輕美貌的妻子?

此話一出;牢房中登時鴉雀無聲。髭鬚大漢沒想到外頭那大唐官員竟然精熟奚語;愣了一愣之後便咬咬牙用奚語答道:“沒錯;那本來是大王看中的女人;可誰知道他卻搶了先;大王為此大為惱怒。”

“哦;是嗎?”杜士儀突然又改用了突厥語;似笑非笑地冷哼道;“度稽部首領是迎娶了一位新的妻子;但並不是什麼年輕貌美;而是他一個亡故部下的妻子;悍勇堪比男人。這樣的女子;李魯蘇那種軟蛋會敢娶?想要糊弄我;你們還不夠格”

見剛剛說話的髭鬚大漢緊緊閉嘴不再說話;杜士儀方才淡淡地繼續用突厥語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