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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我乾的麼?就算我真有那麼喪心病狂的設計,我也沒那財力人力啊。他怎麼會不知道我是無辜的?他怎麼會懷疑我?
只聽“唰”的一聲,寒光一閃,他已抽出了沐晨風手裡的長劍,直指向我,厲聲道:“你說不說?”
劍身泛著月下寒水一般的清光,劍尖沒有一絲顫動,指著我咽喉,他的眼眸映著劍鋒的清輝,冷得像是千年不化的冰魄。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他怎麼會不知道是誰幹的?他怎麼會不瞭解和他朝夕相對的福晉?只是他不能交出福晉,不能說要害格格的人是福晉。因為要給沐晨風一個交代,他就決定犧牲我了。我能說什麼?我說不說話結果都是一樣。
哀莫過於心死。殺了我,若能換沐晨風一心一意助他奪天下,那我是不是也算死得有價值?
他一劍遞出,我閉上眼,已經可以感覺到劍鋒浸入血液的寒冷。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意亂
鮮血滴在地上,在那千鈞一髮之際,沐晨風徒手抓住了劍鋒。我做夢也沒想到救我的人會是他,我是那麼卑鄙無恥想要害她心愛的格格的人,他怎麼會救我?要殺我的人,我沒有想到,而救我的人,我也想不到。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漠然地看了我一眼,掏出雪白的手帕,拭去劍身上的血花,還劍入鞘,一邊包著手上的傷口,一邊淡淡道:“八爺,她是太后身邊的人,事情鬧大了也不好。”
事情還沒有鬧大,那一劍,只是在我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口子,但同時,卻也將我的心都粉碎了。所有的傾慕、愛戀、幻想,統統灰飛湮滅。原來死亡可以來得那麼快,快得還沒來得及想過會是死在他一劍之下。
他冷眼看著我,我也靜靜看著他,明明很難受,卻連眼淚都沒有了。是恨?是怨?是悲?是憐?統統都不是。只是好像聽到心碎的聲音,看到兩個背道而馳的身影,一切都再已回不去了。
馬車抵達宮門,我飛快地跳下車,往寧壽宮的方向跑去。誰都不想再理會,在那縱橫交錯的宮牆中,我只能是一個人,孑然穿行,在這裡,不會有疼我惜我的人,不會有值得我傾付一生的人,我早應該想到,既然只是一枚棋子,那就註定會有棄車保帥的一天,就連我願意去被利用都還沒有資格,只能被拿去犧牲。
眼前忽然好模糊,淚水在這個時候才湧了出來。
他在寧壽宮門口等著我,我只當作沒看見,快步從他身邊走過,忽覺手一緊,他輕拉住我的手腕,低聲道:“我有話對你說。”
說什麼?還能說什麼?繼續質問我為什麼要做那些事?還是說他知道我是無辜的,但是不得不犧牲我?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往前跑去。我再也不會那麼傻,聽他的甜言蜜語,所有的牽絆都已被那決絕一劍斬斷。從今後,再無以後。
一口氣跑回自己的房中,再也忍不住痛哭起來,哭到聲音嘶啞,渾身抽搐。
這一陣大哭,氣血上湧,忽覺一身燥熱不堪,一個恐怖的念頭直竄上心間,這才想起,我還喝了那什麼催情聖水,這下可怎麼辦?還好今日紫芸和青鳶在太后那裡值夜,我還可以留在這裡,不然怎麼也瞞不了今日的事了。
鑽到被窩裡,強迫自己快睡覺,睡著吧,昏迷吧,也許這樣就會沒事了。可是卻越來越難受,渾身像是在烈火中烤著,更有一種恐懼無邊蔓延,怎麼也睡不著。
外間的門似乎被推開了,那腳步聲是青鳶的。她還未走到床前,聲音就響了起來,“咦?小陌,你怎麼這麼早就睡了?不舒服嗎?還是陪格格外出太累了?”
我想答她話,但喉嚨卻像火燎,只悶聲應了一聲。
她走近床邊,伸手來探我額頭,驚聲叫了起來,“你頭好燙,別是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