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風院西屋,沈暖玉正坐在炕沿邊聚精會神的研究娘娘牌。

這牌一共有四十張,分做“十”、“萬”、“索”、“文”四門。

高凜西沒叫人通報,這會進了屋,還真見她眼看著紙牌發呆,長長的睫毛偶爾翕動下,在眼瞼上投出個好看的弧度。

真因為輸了那二兩銀子……

“擋著我亮了。”一個黑影投在炕面的牌上,沈暖玉以為是馨香,柔聲笑說,“讓開點。”

高凜西側頭看了看身旁的蠟燭,好脾氣的挪開了些距離,“這樣好些?”

沈暖玉剛點頭頭,只聽聲音……拿牌的手跟著一怔。

他什麼時候來的,還這麼無聲無息……

硬著頭皮,放下紙牌,趕忙湊到炕沿邊上,要找鞋穿鞋給他行禮,抱歉的笑著:“侯爺過來也不知會妾身一聲,妾身還以為是馨香呢。”當真看人下菜碟。

高凜西坐在了一旁,阻止了她下炕穿鞋,看看炕上散擺著的紙牌,問:“大晚上的自己玩?”

“沒有,就是看看,無聊打發些時辰。”沈暖玉陪著笑,手指下意識收了收衣領。

她又悄悄的把裡面的抹胸脫了去,大夏天的,將胸衣穿在睡衣裡面多熱,也沒預想到高寒冷這時候會過來。

這一舉動看在他眼裡很是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招得他往那裡看,一絲一毫也不避諱。

發窘的人是沈暖玉,紅了耳根,側過身去要穿鞋,逃避著說:“侯爺口渴了吧,妾身倒茶去。”

高凜西坐著沒說話。

沈暖玉就預設他同意了,俯身迅速穿了軟鞋,只也是太想逃避了,走的太急,沒看腳下,小腿一下子磕在了旁邊的腳凳上。把腳凳撞翻了,“哐當”一聲響。

疼的她倒吸了一口氣,扶起腳凳,愣是裝作沒事人一樣,快步要往堂屋走。

只再快快不過他。

高凜西緊了緊眉,站起身來,不由分說,一抱將她撈起,對著她眼睛,略略笑著說:“我不渴。”

聽著有點意味深長。

沈暖玉看了他一眼,兩人對視上,她便又迅速移開了眼睛。

她見過高凜西抱他閨女時的樣子,這會她和他閨女高宜嬌一個待遇。待在他懷裡十分不適,又不好亂動,試著喚了他一聲:“侯爺,妾身沉,你放我下來罷……”

她沉?

高凜西手指搭在她一絲贅肉也無的腰上,禁不住好笑的看著她。

沈暖玉也覺得這藉口找的太是不妥,原主都快瘦得皮包骨了,哪沉啊……

高凜西便把她穩放在了炕邊,俯身掀起她褲腿,眼見著羊脂玉般的肌膚上掛著條紅色的道子。

朝外吩咐丫鬟取藥膏來。

丫鬟取藥的當兒,他問她一句:“疼麼?”

沈暖玉搖搖頭,死命不承認疼。疼不也是自找的麼,誰讓走路不看腳底下。

高凜西笑笑,他向來不喜歡嬌氣的。

馨香束手束腳的拿膏藥進來,還以為兩人又吵起來了,進屋後,發現侯爺和她們奶奶有說有笑的,暗處裡才鬆了一口氣。

馨香走後,高凜西把散在炕上的牌撿起來,拿手倒了兩倒,看向沈暖玉。

“湊十字的玩法,贏錢的?”先時沈暖玉研究了大半日,這會正想牛刀小試。贏錢的,白玩她可不玩。

高凜西點點頭。

見他那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沈暖玉心裡一笑,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可別自信太早。

在小炕桌上,兩人面對面坐著。沒了身份差距,牌場上最是公平。

每人抓七張牌,沈暖玉坐莊先出。

結果連坐了三把莊。高凜西連輸三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