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遭,這才平聲娓娓道來:“當時我的確在場,與劍聖前輩在一起。”李神符聽了,並沒有立刻繼續問下去,只微微蹙眉,似是在思索著什麼,未及他有所回應,師映川便已搖了搖頭,舉杯將剩下的大半杯酒都喝盡了,雖然李神符問起的是這樣敏感的話題,不過師映川如今處理任何突發狀況都可以是駕輕就熟,哪會在意這些,況且當年自己並沒有動手,誰又能挑出不是來,因此他只輕描淡寫地放下了空杯,坐直了身子看著不遠處的李神符。

在場其他人亦是各懷心思地注意著李神符的動靜,這個俊美的青年正筆直跪坐著,那種端坐的姿態即便是最為挑剔的禮儀官也挑不出任何毛病,中規中矩之極,不過眾人都能夠猜到此刻青年的心情未必像表面這樣平靜,甚至有人揣測李神符雖然不至於為了這種事情當堂翻臉給大家難堪,但是一旦情緒上來的話,就這樣以沉默相抗,用這種方式來表達某種心情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是連在座這麼多人的面子都不給了。

眼看局面似乎有些僵掉的跡象,諸人的的眉頭都不由得暗暗蹙起,不過就在這事,空氣中正在散佈著的某些東西突然間就這麼煙消雲散,只見李神符微微頷首,平淡之極地道:“……原來如此。”說罷,卻再沒有繼續問什麼,而師映川也一時間找不到一個完全置身事外的態度去應對,於是就乾脆順著青年的這種語氣保持了恰倒好處的沉默,這時旁邊季玄嬰轉臉看了他一眼,眼神之中似有交流,不過卻忽聽一個悅耳的聲音道:“……師劍子跟從前相比實在變化很大,與當年在蓬萊群島見面之際果真是有天壤之別。”

師映川循聲看去,原來說話之人乃是季玄嬰的表妹甘幼情,此女與溫淥嬋一樣是瑤池仙地的弟子,是寶相家的表親,同時師映川也知道對方是喜歡寶相龍樹的,一時間師映川幾乎要搖頭失笑,這裡在場的人裡面果然沒有一個好相與的,自己簡直是處處皆情敵,不過想歸想,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更何況面對女子,還是季玄嬰的表妹,總要有些風度才是,於是便微微一笑,道:“……自當年風霞島一別已有數年之久,如今再次相聚,甘姑娘卻是風采如昔。”

甘幼情笑靨如花,道:“師劍子見笑了,若不是見到有二表哥在旁陪著,我卻是認不出劍子的,說是改頭換面也不為過。”甘幼情她笑語嫣然,舉止談吐之間自有一股令人心情舒爽的動人情致,同時又能體顯出她自幼受到的良好的教育與個人修養,不矯情,也不過分親切,師映川這時認真打量了一下這位美人,她頭上只是簡單地挽了個油光水滑的髻,飾以兩支紫玉釵,垂了一綹秀髮在頰側,簡樸大方,不過窈窕的身子卻裹在一件由數層輕紗織就的蝴蝶紋玫瑰紅大袖長袍裡面,極是精緻華美,不過如此豔紅欲滴的顏色卻並不減她的清麗,眉宇容色之間有一種天然的性情流露,自具風采,而像她這樣出色的美人,此刻唇角帶笑,落落大方地展現著自己身為女性的美,這種態度就為她更加增色了不少,在師映川所見過的女子之中,除了燕亂雲以及陰怒蓮之外,此女已是可以被歸為最一等的那一類美女之中了。

此時甘幼情素手微微舉杯,向眾人致意,她雪白的玉手極穩,杯內的酒汁連晃都沒有晃,只見她舒袖含笑,一面微眯了星眸,緩緩將杯子湊到唇邊,同時以袖掩口,緊接著將美酒一飲而盡,酒汁入喉間,什麼心思都藏住了,這時這位風采攝人的美女放下杯子,潔白如羊脂玉一般的粉頰上微微染出兩朵紅雲,美豔不可方物,似乎是不勝酒力的模樣,不過只看她神清眸正的樣子,就知道她即便真的並不善飲,卻也決不至於如此不濟,也就在這時,師映川才注意到這甘幼情柔嫩的耳垂上卻是戴著一對十分精緻的黑色耳墜,雕刻的乃是一雙小蛇,蛇眼飾以綠色寶石,綠瑩瑩的,給人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如此一來,甘幼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