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附讀生很多,所以加建有附讀生的學苑。

在來此之前,他曾經打探過,知道了附讀生該如何做,所以也知道了學舍的規矩。

他把地煞刀用土布包裹成了一個行囊,是以遊學生的資格,鼓如簧之舌,說動了學監,讓他在學苑暫住幾天的,當然交納了些大金鏰子,弄到了一間單獨的小房間住宿。

………【第一百七十七章龍叔】………

二更天,他仍在燈下背書。

不錯,確實是在背書,而不是在看書。因為他根本就無書可看,只能是嘴裡哼哼著,在背,而且是在燈下看著他那把一泓秋水般的地煞刀在背。

既然是書生。哪能不夜讀?而其他的學生和附讀生,早就去做夢會襄女或者見周公去了。

只有他這個假書生,二指輕捋著刀鋒,微閉著眼睛,低吟淺頌。

微風諷然,燈火搖遙,屋內捲入了一股子涼氣和森冷的寒意。

但段一刀毫不介意,似乎並不知道窗戶被人震開,有人從窗外閃身跳入。

“初,范陽祖逖少有大志,與劉琨俱為同州主簿。”他在背誦《資治通鑑》的八十八卷:“同寢,中夜聞雞鳴。蹴琨覺曰:此非惡聲也。因起舞。”

來人老眉一皺,因為他聽不懂段一刀背的什麼玩意,但是,他知道段一刀裝假,因為那有書生夜裡對著一把要命的傢伙背書的,嘴角微微一翹,臉帶一絲苦笑的搖搖頭。

段一刀回手把地煞刀放在了*頭上,挺腰直背的伸伸懶腰。活動了幾下脖頸,又唸叨了幾句,不過,估計只有老天知道他在唸些什麼鬼文章:“非雞鳴,此鼠聲也。穿窬入戶,惡聲乎?鼠輩乎?蟊賊乎……”

“嗬!你還真會罵人。假書蟲。”身後傳出中氣充沛的嗓音。

“唷!我還真以為是鼠輩呢!”他整了整衣袍,對著來人煞有介事地雙手一抱拳,微微欠身,做了一揖,笑容可掬的呵呵道:“原來是氣概不凡的長者。小子無狀,恕罪恕罪。”

來人是一位相貌威猛,氣概不凡的青衫客,兩鬢見斑,但虎目炯炯有神。眼眸開闔間,有神光乍閃乍逝。

“小子,不要假冒斯文。”青衫客也抱拳回禮。

“錯,在下早年間的確曾讀了幾本聖賢書,是如假包換的讀書人,尊駕怎麼能說在下是假冒斯文呢?呵呵!客居一切不便,客來茶當酒,請用茶。”

他轉身在桌子倒了一杯茶,繼而雙手奉上。

青衫客淡淡一笑,右手一託袖樁,左手接杯。

“謝謝。”青衫客說道。

杯不動,兩人的手也不動,但眼神在動。似乎,有一股無形的渾雄勁道,在兩人的中間洶湧。

段一刀的衣袍下襬開始無風飄揚。

青衫客的寬袖口和下衫也在飄揚,獵獵有聲。

過了一會兒,段一刀的雙膝開始打彎,微微下沉。

青衫客也眼神一動。雙腿也開始微微下挫。

杯口的茶水,隨即開始震盪,形成了圈圈漣漪,圈數愈來愈密,但茶水一直就不曾溢位杯口。

又過了一會兒,兩人的左腳同時徐徐側挪。

與此同時,白瓷杯口突然湧升起陣陣輕霧,漸漸的愈來愈濃,一陣陣向上升騰。

又過了幾分鐘的光景,白濛濛的霧氣漸消,但杯中茶水早已是點滴不剩。

青衫客手一震,隨即恢復原狀,手背青筋跳動,眼中的神光弱了許多。

“謝謝你的茶。小子,你很不錯,年紀輕輕,修為已達到不可能的境界,天下有你的地位。”青衫客再次道謝,收手鬆開了白瓷杯。

“不成敬意,請坐。”段一刀也有些氣喘的收回杯子,待青衫客坐下之後,才客氣道:“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