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身後有人道:“意思說此劍是一個叫陵步虛的人,在大秦七年的時候鑄造的。”

“啊,你醒了!”林飄遙回頭一看,薛放正從身後一堆雜草中爬起身來,眼神有些渙散,不似早上見到他的時候那般明亮清澈了。

薛放點頭道:“多謝小兄弟照顧,這裡是?”

林飄遙繼續看劍,頭也不回道:“我也不知道這是哪裡……反正被那個帶著一路亂跑,現在算是迷路了。”

薛放‘哦’了一聲,隨即道:“……那剛剛救我們出林子那位恩公呢?”

林飄遙一楞道:“哪個?”

薛放正色道:“就是帶著你一路亂跑那位……我記得昏迷時曾感覺過他的輕功造詣,不知比我薛某人高明瞭多少!想來定是哪位前輩高人,薛某不敢少了禮數,定要當面感謝才行。”

林飄遙心下暗笑,只說道:“他很年輕的嘛,不算是什麼前輩……”

薛放一怔道:“很年輕?”

林飄遙站起身來,把那闊劍給他拖了過去:“真他奶奶的重……恩,確實是個年輕人。他相貌英俊、武藝高強、氣質不凡、受萬眾敬仰、集億千寵愛於一身,乃是個頂尖頂尖的超級出類拔萃的人物!”

薛放呆看他一眼,不由道:“連你這種油腔滑調之人也如此誇他,那想來是沒有錯了……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他發了通呆,暗想這恩人到底是誰。可是把江湖上年紀稍輕的成名人士都想了一個遍,卻始終找不出一個符合如此稱號的人來,更別提那身超凡入聖的輕功了,不由問道:“那這恩公去了哪裡呢?”

林飄遙大大冽冽的說道:“他呀?就在這附近唄!難不成放著你一個大病號,他還能跑了不成?”

薛放一激動,猛的想站起身來,卻發覺一動之下竟全身無力,四下面板裡好似無數螞蟻爬竄一般,雖然沒咬他,但那種痠麻癢的感覺卻絕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他知道這是軟金散的效力所至,暗暗低嘆,口中朗聲道:“恩公,請恕薛放不能起身行禮了,還請現身一見!”

林飄遙見他一臉崇敬的樣子,差點沒笑破了肚皮,拿手在胸口上一拍:“行什麼禮哦還,免了免了!馬馬虎虎的過得去就算了!”

薛放楞道:“你和恩公的關係是?”他壓根就沒想到過會是眼前這少年救了他,聽他這般說,似乎和恩公很熟的樣子,莫非是他朋友?或者是他弟子?

在他心目中,這個少年不過是半調子武功都不會的江湖新丁,甚至嚴格說起來,他連這個新丁都算不上。當時昏昏迷迷的當口,雖說是意識模糊,但長年養成的對身周事物的敏感、跑動時帶起風刃之強烈,還是讓他知道了那種輕功的造詣。就算用‘此功只能天上有,人間哪得一回聞’來形容也絕不為過。

林飄遙大搖大擺的站直了身,乾咳數聲,清清嗓子,說道:“恩公就是我,我就是恩公。”

這邊自然不肯相信,但又不知道說什麼好。林飄遙見他疑惑萬分,不好再繼續逗弄下去,拍了拍手中的乾坤鐲,不好意思道:“其實……哎,其實也沒什麼啦。我那點輕功差得可憐,能跑那麼快,全是靠了它。”

“啊?!”薛放木頭木腦的順著他手腕看去,只見他帶著一對古香古色的仿青銅手鐲子。看那樣勢,絕計不是近年來的手飾風格;再看其上的斑紋、顏色,追溯而上,起碼也是幾百年前的東西了。他到底是一方豪傑,雖然吃驚,卻也沒失神多久。片刻便臉色恢復正常,隨即道:“你沒開玩笑罷?”

林飄遙不滿道:“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嗎?……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是我碰到這種事情,也是難已相信對方的……”他先前眼見著薛放的豪情俠義及其蓋世武功,對這個大個子可以說是非常崇拜,是已現在竟沒有像往常那樣開口閉口就是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