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項主任。”門上傳來幾下輕敲,一名年輕女醫師探頭進來,臉上難掩崇拜愛慕地望著他。

身高一百八十六公分,穿著優雅的絲質襯衫加醫師白袍的項主任看起來活脫脫是“惡作劇之吻”裡的江直樹、“白色巨塔”裡的蘇怡華啊!

項康回頭,濃眉微蹙,“什麼事?”

年輕女醫師勉強抑下心中小鹿亂撞:“報告主任,開會時間到了。”

“知道了。”他點點頭。

開完一個下午冗長的心臟科內部會議後,項康疲憊地步向員工餐廳,打算隨便吃點什麼打發晚餐,好接續晚上的夜診。

晚上十點半,他終於回到家。

洗完澡,項康換上白色休閒服坐在小吧檯前,在僅開了一盞暈黃落地燈的陪伴下,斟了杯威士忌加冰,緩緩喝了起來。

再度品嚐寂寞。

手機裡的未接來電和訊息都是官香華。生氣的、質問的、撒嬌的、討好的……

他知道自己很糟糕,很混蛋,他應該給香華一個答覆——從婚事到星期天究竟要不要陪她去陽明山上行館泡溫泉,但他就是提不起精神,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心情。

他想起今天早上,終子再也忍不住打電話到陳蘭齊的童書出版社,去詢問她的訊息。

他痛恨這種必須向別人詢問地行蹤的事,因為這二十年來,他都是陳蘭齊最親近的人,從來不需要藉助外力及外人,才能知道她人在哪裡,以及在做些什麼。

可是事到如今,他已束手無策,只得採取亂槍打鳥的戰略。

不過,他從那間童書出版社只得到一個該死的官方說法——作者的隱私不方便向外透露。

“可惡!”他喝了一大口灼熱又冰冷的威士忌,感覺到火焰自喉頭向下一路竄燒至胃底。

難道她真的打算就此避不見面,永遠消失在他的生活裡嗎?

就因為他打算跟香華訂婚?就只是因為這樣,她就連他們二十年的情誼都不要了?

項康捧住沉重的腦袋,太陽穴突然劇痛,心臟的不規律跳動方式已瀕臨危險邊緣。

他很清楚自己上個月的健檢報告一切正常,所以他十分確定自己沒有得了突發性心臟病。

但他不確定的是,這樣失衡的異常狀態究竟會持續多久?

第7章(1)

她住的房間佈置成鄉村風格,卻搭上了一盞銅鑲金邊的古董立燈和一張織金緞面沙發椅,明明是突兀的兩種風情,卻搭配得出奇美麗,也格外有味道。

更令陳蘭齊驚喜萬分的是,她居然在一樓的餐室窗臺看到了她那盆紫色水仙花!

“它怎麼會在這裡?”她不敢置信地看看性感小婦人——房東管娃。“我不是把它送給了……”

“你說這盆蒜頭?”管娃像對付仇人般用力打著蛋糊,斜睨了那盆依然保持球根狀態的“水仙花”一眼,嗤之以鼻。

“它不是蒜頭啦。”陳蘭齊眨了眨眼睛,卻也只敢小小聲抗議。

“這盆蒜頭是春光——就是已經被老公拐回去的前任房客——留下來的,她說這是花開的時候就會給人帶來幸福的紫色水仙花。”管娃聳聳肩。“依我看八成在唬爛。她說是一個女孩送給她的,她轉送給我和念品,希望也能給我們帶來幸福。我是覺得懷孕的女人因為荷爾蒙分泌都會怪怪的,所以她的話你隨便聽聽就好,不用太認真。”

“原來她叫春光。”陳蘭齊嘴角往上揚,難掩喜悅熱切地問:“她現在得到屬於她的幸福了嗎?她現在是幸福的嗎?”

“那頭笨蛋大野狼不敢不讓她幸福的啦,”管娃一臉得意洋洋。“我可是警告過他了。”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她忍不住淚盈於睫,感動又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