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爺總不會太過追究,但他身邊的人就說不準了……”燕巧說得意有所指,我朝她淡淡一點頭。

“知道了,但這步棋如果他有份佈置,那就沒什麼立場來說我了,畢竟如果衍州本就無危,那我知情不報也在情理當中。”

“嗯,但願如此了。”燕巧在我身後深嘆一聲,便不再說什麼。

我看著窗外天際的白雲淡淡,話雖如此說,但心下多少是有著些淒涼的,如此地盡心盡力,卻換不來信任二字。……不過,想來也是,我畢竟只是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而已,要將西南這個後方都放手交給我,到底有些困難吧……

四月二十六,五皇子與豫王之軍在柳州艾河交戰,大敗。翌日,七皇子率部前去救援,英景將軍也率五千人馬前赴艾河,同時太極山棧道的八千兵士也出城赴救,但五皇子所領五萬精兵俱已被殲,五皇子倉惶逃往青水,但途中死於亂軍之下。

這還是小事,五月初十,神都那邊又傳來更讓人驚詫不已的訊息。皇長子透過英景在秋水河安插的暗線被三皇子揭發,於是皇長子被幽禁於其府邸,終身不得出府。而五皇子喪命,其僚屬為逃避罪責就揪出了七皇子按兵不動,見死不救的事來,正好王上為那五萬精兵全軍覆沒,且又被豫王攻下河州與池州一事極不痛快,於是一聽七皇子暗藏私心,就削了他的爵位,勒令其閉門思過,當然也解除了他在柳州的兵權。的f2fc99

真是一夕之間,風雲變幻,令人變色呢。有了上一次的計量,這一次我一接到訊息就密摺發往瀘州,雖然明知六爺處必定有人早一步就報與他了。

當一切平定下來,我又不禁懷疑,怎麼事事都會湊得那麼巧?難道這些都是六爺早就有所安排的?我不得而知,燕巧也是猜疑多多。

“有五成的可能。五皇子那事做得忒不高明,惹得六爺一定要除了他也不是不可能。”

也是這個理,但我的理由是“或許是六爺真的在對王上動手了,派刺客,再出兵青水,王上容不下六爺,六爺自然也不會手下留情。”

有些安靜的天下又要開始血腥了。天邊殘陽如血,映得這個五月的天空異樣的詭異。

五月十二,虞靖那裡傳來了好訊息,淮川口也拿下,江尚孝已墜崖而死,其部下多半投降了六爺,而姚磊也被六爺設伏兵,打得元氣大傷退回他的老巢黃州臨暨。

“看來那個‘試守孝子’還真是一貼靈藥!”燕巧布著碗筷,聽我說完也笑得挺樂。

“也真是蒙對了……”我一笑,忽然腦中冒出一個念頭,不由得皺了下眉。

但這動作卻被燕巧看得清楚,“怎麼?擔心虞靖心裡會有想法?”

我心裡一驚,儘量持平地笑笑,“怎會?虞靖會計較這些才怪!”

燕巧低嘆一聲,應道:“嗯,虞靖的確應該不計較的。”

我扒著飯,總覺得燕巧的話說得有些含糊,而那含糊中有著我們都願去想的東西。但願,但願吧!

第二天,我又接到了神都那邊來的一封密信,王上打算將六爺招回,已穩定朝綱,也順道震懾豫王。我將這封密信立即轉往瀘州。王上的打算不錯,可六爺還會如以前一樣麼?用六爺的威勢來震懾朝綱,誰說不是一記引狼入室?

不過這也由不得他了,神都那邊諸皇子為奪儲位已鬥得你死我活,朝局混亂不堪,沒有六爺這樣的貴胄出面恐怕是無論如何也定不下來,搞不好,弒父弒君的事也會發生。

六月初,瀘州傳回訊息,六爺打算班師回凌州了。一來是王上下了三道聖諭,算是千求萬乞的低聲下氣了。再來是太妃,也就是六爺母親的祭日也到了。既然六爺初次出兵東南,不到兩個月工夫就拿下瀘州,對於東南是個極大震懾,而其他軍事力量一時都紛紛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