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衰微,一蹶不振。幾年後,李璟在無限惆悵、無限悔恨中抱病而亡。

李璟在世時,曾立長子李弘冀為太子。弘冀生性殘暴多疑,毒死了叔叔李景達,對弟弟們也非常警惕。六子從嘉聰穎過人,7歲就能背誦曹植的《燕歌行》,領會古奧深晦的古詩。為避免遭受不測,從嘉很早就寄寓詩詞書畫、音樂歌舞中,以遠離###。

然而,從嘉想遠離政治、對皇位不感興趣,政治、皇位還是硬找上了他:太子弘冀突然暴病身亡,而前4個哥哥都早早去世,按照“立長立嫡”的常理,他理應為皇位繼承人。

大臣鍾謨支援從嘉的弟弟從善,多次在李璟面前大膽直言,反對立從嘉為太子,甚至指責從嘉“器輕志放,無人君度”。但李璟偏愛從嘉,討厭聽到鍾謨的話,一怒之下,更加堅定了立從嘉之心,並將鍾謨貶出了朝廷。

李璟去世,25歲的從嘉繼承大統。上任伊始,他是很想有所作為的,立刻改名“李煜,字重光”。

煜,是“光明耀世”之意,出自西漢楊雄的《太玄 元告》中的兩句話 :

“日以煜平旦,月以煜平夜。”

這個改名,表明他有重振南唐雄風、恢復祖宗基業、成為耀眼君主的美好願望。

李煜也常常與大臣們議論儒術,表示要效法孔孟,以仁政治民,勉勵大家要謹尊“周孔之道”。一次,他與大臣們談經論史,感慨世風日下,沒多少人相信“周公仲尼”的高尚舉止,遺憾地道:“周公仲尼,忽去人遠,吳道無塞,其誰與明?”為了宏揚“周孔之道”,他親自動筆,寫了數千言的雜說,釋出南唐全國。

可是,他很快就發覺:國事如麻,欲理還亂,自己又不擅政治,實在迴天乏力。

“罷了”,他不耐煩政事的繁瑣,開始厭惡上朝,並悄悄對自己說:“連父親都無法扳回局勢,我還能怎樣?罷了,我還不如遠離大臣,遠離那些煩心的國事,躲進詩詞歌賦裡,去與宮娥們風流快活!”

李煜十八歲時,娶了司徒周宗之女娥皇為妻,史稱“大周后”。十九歲的娥皇美麗多才,“通書史,善音律,尤工琵琶”,“採戲奕棋,靡不妙絕”。李璟在一次壽筵上,聽了她的彈奏,驚歎不已,將一尾珍稀的焦桐琵琶賜給她,為兒子定下了親事。婚後,李煜和娥皇情投意合,夫唱婦隨,縱情歌舞,令人豔煞。李煜曾作一首《一斛珠》,以溫婉纖細的筆調,描寫他們幸福美滿的婚姻生活:

“晚妝初過,沉檀輕注些兒個。

向人微露丁香顆,一曲清歌,暫引櫻桃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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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床斜憑嬌無那,爛嚼紅茸,笑向檀郎唾。”

李煜繼位時,是他與娥皇結婚的第八個年頭,南唐國勢頹廢,亟需振作,但兩人置之不理,照樣沉緬於歌舞聲色之中。

娥皇出生富貴,奢華成性。當了皇后之後,更是由著性子、變著花招支配皇家的財物,極盡奢華之能事。她追崇最新的衣服髮型,製作最昂貴的香料,甚至嫌棄蠟燭的煙火味,在宮中四壁鑲上許多夜明珠,達到亮如白晝、如夢似幻的“天上人間”境界。娥皇還創作了多首新曲,例如《恨來遲破》和《邀醉舞破》等,甚至修復了失傳近百年的盛唐大麴《霓裳羽衣曲》,經常舉行大型的宮廷的歌舞會。

李煜則完全沉溺於這種旖旎綺麗的風光,在《玉樓春》中,他寫自己享受了“重按霓裳”歌舞之後,猶感不盡興,就滅盡紅燭,放任馬蹄,踏月而歸:

“晚妝初了明肌雪,春殿嬪娥魚貫列。

笙簫吹斷水雲間,重按霓裳歌遍徹。

臨春誰更飄香屑?醉拍欄杆情味切。

歸時休放燭花紅,待踏馬啼清夜月。”

在這種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