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楊兮兩口子站在園子內的高臺上,目光所過之處將燈火盡收眼底,附近的宅子只有楊府沒有掛喜慶的紅燈籠。

楊兮攏了攏披風,耳邊聽著隔壁宅子的熱鬧,隔壁正吃著團圓飯,時不時能傳出歡笑的聲音。

哪怕是亂世,對於一些家族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周鈺手裡拎著燈籠,“我們也回吧。”

楊兮點頭應下,兩口子剛回院子沒一會,就聽到許多爆竹一起爆炸的聲音。

周鈺放下手裡的棋子,匆忙站起身連披風都沒披,飛快的走出了屋子。

楊兮哄著嚇了一跳的子律,心裡琢磨著火藥,哪怕朝廷昏庸至極,可火藥依舊被嚴格管控,一旦發現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罪,朝廷還曾下過禁止燃放爆竹的命令。

不知道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弄出這麼大的爆炸。

楊兮想到了江王,只有皇室中人才能接觸到製作火藥之人,她依舊記得皇上最後的瘋狂,城牆和皇宮都炸了,她不認為皇上會放過製作火藥的匠人以及家族。

她的思緒很多,看似亂糟糟的,其實心裡有自己的直覺,江王一定偷偷研究過火藥,尤其是見識過破敗的城牆和皇宮後。

周鈺回來的時候,楊兮已經哄睡了小兒子,今晚很危險,子恆也留了下來。

楊兮見周鈺臉色有些發青,還沒走近周鈺就感覺到寒氣,忙倒了熱茶遞過去,“喝杯茶暖暖身子。”

周鈺雙手捧著茶杯暖手,一杯茶入肚身子多了一些熱乎氣,“今晚降溫了,外面特別的冷。”

更要命還颳起了寒風,風中零星有雨滴,打在人身上冷的刺骨。

楊兮詢問,“外面的情況如何了?”

周鈺接過媳婦遞來的暖手爐,“我去府門口檢視,外面一隊一隊計程車兵大肆搜查,我隨後又去了高臺檢視,爆炸的方向是將軍府附近,那邊大火繞紅了天。”

楊兮,“火勢這麼快,不僅僅是爆炸,一定還有易燃物。”

周鈺不知道今晚要死多少人,他只希望曦軒計劃順利,今日曦軒的計劃敗了,日後可不會有好日子過。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子恆扛不住了,靠在爹爹的身邊睡著了。

周鈺將長子放到小兒子身邊,“子恆的心思太重。”

楊兮心疼長子,“當年被攆出家門到底留下了心理陰影。”

周鈺小心的給長子掖被子,“還是沒有安全感。”

兩口子就坐在孩子們身邊,院子外又多了護衛守護,外面亂糟糟的,楊府反而格外的寂靜。

大年初一在血腥中來臨,新的一年開門見血,對於府城所有人而言,大年初一糟糕透了。

將軍府外,楊曦軒鎧甲被血染紅了,一臉蕭殺的站在白將軍面前,無視了範將軍等人幽暗的目光,鏗鏘有力的彙報,“稟將軍,幕後主使已經全部捉拿,中途反抗之人以將軍之命全部斬殺。”

白將軍胸腔內是無邊的怒火,爆炸就發生在將軍府附近,昨晚大火蔓延到將軍府,現在將軍府毀了兩成,這一巴掌狠狠打了白將軍的臉。

將軍府附近的街道只有士兵將領,明明有很多人,卻格外的寂靜。

白將軍一步步走下臺階,手裡的長劍挑起跪在最前面的男人,男人是齊陵的副手,“你殺了齊陵?”

男人閉著眼睛一聲不吭,這是無聲的預設,事到如今已經無力迴天。

白將軍抬腳狠狠的踢在男人胸口,聲嘶力竭的質問,“我想過許多人唯獨沒想過你,你對得起齊陵?沒有齊陵就沒有你,你竟然殺了他!”

紀銘哈哈的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嘴角的血跡也越來越多,他對自己做的事從不後悔,擋他的人都該死,“齊陵不死,那裡有我出頭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