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害,並且期待他能因此蛻變,學習斷然。

為了讓他成為皇帝,她可以犧牲一切,即使是為此丟了性命,她也不悔,當時,她確實如此想的。

只是……當她連日,完全不知道他的訊息,在天牢中承受讓人幾乎要崩潰的孤獨陰暗時,眼前盡是多年來,陪伴他的場景,一幕一幕,不的接連浮現;她一會兒生氣,一會兒笑;但,每每心境起起落落到最後,總一是片全然激痛!

她真的不想離開他!

可是,一切都是她自願的,沒有任何人逼她,甚至,白慎這和單辰都曾阻止過她,但她仍固執要為他,一意孤行,既然如此,她又在難過什麼?

當她冒著生命危險,潛進二皇子的陣營,她都沒有這麼慌亂守,此刻,這股揮之不去的驚心,又從何而來?她……終究怕死了嗎?

不,那一點也不可怕,死了,就什麼感覺都沒有了,她怕的是、她痛的是――此生,無法再活著愛他!

當人群紛沓的腳步聲接近時,她直覺地往角落退縮,用手遮住眯起的雙眼,阻擋突然出現的強烈火光照在她臉上。

來人是誰?

才這麼一想,抬頭一望,她差點壓抑不住自己的欣喜。

是他!是她多日來縈繞思念卻終不得見的他!

然而,喜悅只有一瞬間,當她看到他俊逸容顏,有悲傷,有憤怒、有疑惑、複雜的變換種情緒時,她才徹底悟,她和他,是再也回不到從前。

他沉默的望著她,幾次啟唇,又咬了咬牙,將話嚥了下去。

被他兇猛目光刺傷的她,將頭撇開,卻突然聽到“砰”的一聲,巨大聲響迴盪在天牢中,她嚇得抬起頭,就見他捶向石壁的拳頭,怵目鮮血正緩緩流下。

而他傷人的銳利視線,始終沒自她身上移開。

“殿下!”無解太子怪異的舉動,侍衛們只一湧而上,手忙腳亂的企圖阻止太子自列的舉止。“快傳御醫!”

一個毫不遲疑的俐落轉身,無視於侍從的萬分驚惶,李聿德離開了天牢。

曲青愛雙手顫抖著,慘然扶上她蒼白的唇瓣。

她不是一直都這麼希望的嗎?讓他登上至高之位;他遲早該是站在眾人,散發耀眼光芒,令人之膽怯的皇帝。

打小總盼著,有朝一日,他成為能幹君主,現在,他能對她這“叛徒”毫不戀棧,沒有半句問候關懷,那是君王該有的魄力,她的心願,總算實現。

可是,看到他頭也不回的無言離去……她的心,怎麼卻像被人硬生生給剜了出來?痛得她幾乎暈厥?

心裡矛盾掙扎,又為了什麼?她不是早料到、結局必然如此了嗎?

她想知道,為何此刻,他連個解釋的機會也不給她?他縱然不念他們一夜夫妻,怎能連她多年隨侍情分也不顧?才說過喜歡她,卻可以馬上相信她的背叛?

該為他愛她不深,他該不致太心痛而令她寬慰的,只是,她仍想問――

他怎能這麼簡單就接受她謀逆的事實?

本以為,只要為他好,自己該能承受得了他恨她;卻在這一瞬間,發覺自己原來間是這麼愚蠢。

她根本受不了。

為什麼?她該高興他成為了不起的君主,結果卻是心如刀割、痛苦難捱?

自她進天牢起,唯一像審訊的場面上,總算在七天後出現。

“曲青愛,同李真仁謀逆一事,你可認罪?”

再次見面,他已不再是那個溫柔備至,動輒興起玩笑念頭的太子,他的聲音,冷冽的像是別人――一個她從不認識的陌生人。

搖曳火光下,她也同樣面無表情的吐出兩字。“我――認。”

不必用刑,不必拷問,從沒有哪個審訊官能那麼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