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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算開啟了話匣子,謝昌心中歡愉,嘴角弧度上揚,勾出個爽朗笑意,“我家中有專治跌打擦傷的藥酒,明日就送到宋府去。”

說罷怕她出言拒絕,走到溪邊掬了捧水給她洗淨傷口,動作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若是給他的友人看到,定要好好戲弄一番。謝家大郎弱冠之年,早早地便要踏入婚姻墳墓,從此為家庭生計奔波操勞,斷送了自己的紅顏路,成為若干人種最稀疏平常的那一類。

那又如何?謝昌挑唇如是想,若是能將她娶回家,粗茶淡飯也甘之如飴。他希望與她平平淡淡地白頭偕老,成為阿母阿耶那樣共度一生的夫婦。更何況有他在,決計不會讓她吃半點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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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共兩輛,宋瑜跟兩個丫鬟坐在後面,粗布簾子一放下她便倒在了妝花引枕上。

一不留神碰到手背傷口,疼得齜牙倒吸一口氣。“累死人了,阿母可真放心把我跟謝昌留在最後,萬一他欲對我行不軌之事,我連逃跑都沒去處。”

薄羅正在給她清理傷口,車上沒準備,只有先拿絹帕湊合著包紮了下。聞聲眉頭舒展,彎起眸子揶揄,“夫人是放心謝郎君的品行才會如此,依我看夫人實在明智得很,姑娘沒瞧見方才謝郎君的眼睛一直沒從您身上移開,簾子都放下了還……”

話音未落便被宋瑜捂住了嘴,她已經臊得臉頰通紅,水眸泛起粼粼微波,“誰教你的亂嚼舌根?”

薄羅吐了吐舌頭,“府裡三五不時有婆子丫鬟圍聚,婢子好奇就上前湊了回熱鬧。”

說得可跟委婉,恐怕不止一回。

宋瑜也不戳穿,嗔了她一眼重新倚在引枕上,“日後不可再這麼說了,否則就罰你對院裡杏花樹說話,沒我允許不能停。”

薄羅腦子裡迅速過了一下畫面,登時臉色一變,膝行上前討好地給宋瑜捏手捶腿,“姑娘行行好,我可不想被全府上的人當傻子。”

這下不止宋瑜,連澹衫也笑出聲來,以自作孽不可活的眼神乜她一眼,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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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一行人總算趕在關城門前回來,遠遠便能覷見宋小郎站在府門口。

身旁僕從不知跟他說了什麼,被他拿拳頭狠狠砸了兩下。宋琛與宋瑜是一母同胞的嫡子,只比宋瑜小了一歲,仗著比宋瑜高了半個頭便嘚瑟不已,終日以兄長自居,為此被耶耶打了好幾回。

他雖然愛欺負宋瑜,但心底裡對她是真正親近,半大的少年了還總腆著臉對她撒嬌,幼稚得要命。宋瑜有時招架不住便叫他“宋撐撐快滾”,說他吃飽了撐的,每當此時宋琛便拿臉狠狠地蹭她的,像一隻未被馴服的山貓。

目下那張清雋俊秀的臉就在前方,他正笑眯眯地同謝昌說話,老遠就能聽見他在邀對方留下吃飯。可惜晚間有宵禁,謝昌不能久留,同宋琛和龔夫人辭別後便勒馬離去,臨了忍不住往宋瑜所在看了一眼。

那含笑一眼如沐春風,清朗俊逸,轉瞬即逝。

宋瑜抽回思緒,踩著腳凳下車,一抬頭宋琛已經站在她跟前,興趣盎然地問:“山上好玩嗎?燒香拜佛時可有替我祈福?”

宋瑜理了理裙襬才抬頭,故意笑得明媚,“你在想什麼呢?當然沒有了。”

他兩人的相處之道與旁的姊弟不同,旁人都是相親相愛相互扶持的,她和宋琛卻以互相打擊為樂趣。十幾年來如此成為習慣,稀罕的是感情甚篤。

宋琛痛心疾首地嘆了口氣,“真個不孝女。”

此話正好落入龔夫人耳中,少不了又是一頓罵,耳提面命:“胡鬧,不得對你阿姐無禮。”

宋琛眼疾手快地逃開,頑劣一笑,“阿母快進府吧,阿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