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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彼此的生活圈差異愈來愈大,交情日漸淡薄,最後失去聯絡。
每年每年,更新通訊簿的時候,總不得不刪去一些不曾聯絡或已失去聯絡的老同學,填人工作上認識或必須認識的新人名。
而“柏烈旭”這三個字,每年每年,都會被她重複謄寫在新的通訊簿上,不曾消失。
現在,他已經踏入社會,照理說,他和她現在已經有相同的交集,沒想到反而不如之前什麼話都說的親近,這——讓她覺得寂寞。
就像突然發現自己被丟在某處,一個人孤伶伶地寂寞著。
“對不起,在不確定能取得證照之前,我並不打算告訴你,我不想讓你空歡喜一場。”
那頭,傳來淡淡的道歉。
首先低頭的友好表示讓梁雨萍冷靜了下來。
老天,她在做什麼?
像個小女孩似的,拗著脾氣抱怨自己受到冷落。天可憐見!她都已經二十八歲,竟然向她的小學弟撒嬌?
“是……是我不對。”愈反省,梁雨萍愈覺得自己的行為幼稚可笑。“其實你並沒有凡事非得跟我說的必要,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唉,大概是我工作太累,連自己在說什麼都不知道,你沒錯,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她無理取鬧,有失學姐風範。
她認真的反省自身,沒想到那頭竟然傳來隆隆的低沉笑聲。
“你笑我?”
“不,不是笑你,只是開心,這表示你很在意。”柏烈旭一面講電話,順手取來相本翻閱,瀏覽過一張又一張的合照,看著青澀的自己與日漸美麗的她。
他逼自己努力往上爬,有別於其它同年紀的男生,將服兵役視為虛度光陰的人生空窗期,在服兵役時也不放過自修的機會,一路衝刺了三年,就不知道在旁人的眼裡,現在的他站在她身邊是否已不再像學姐弟,而是——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
如果不是,這三年的努力只有兩個字:白、費!
偏偏,讓他努力至今的始作俑者渾然不覺,遲鈍地針對他的話提出抗議:
“剛不是說過了嗎?你的事我怎麼會不在意呢?烈旭,你有時候說話怪怪的,讓人摸不著頭緒。”
梁雨萍自認不是笨蛋,但偶爾——只是偶爾——會對他的言行萌生一種抓不著邊際的感覺,搞得自己一頭霧水。
“我希望是因為學姐弟之外的緣故讓你在意我。”
嗄?“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看看錶,一個鐘頭已過。
捨不得放下話筒,但思及明天大家都要上班,只好按捺情緒,準時收線。
“十二點零五分了,晚安。”
喀!輕輕一個斷線聲響。
梁雨萍瞪著話筒,話題斷得沒頭沒尾讓她覺得莫名其妙。
這個學弟真是愈來愈——讓人搞不懂了。
難得的週末下午,昔日大學手帕交相約見面,葉秋雙手環胸,聽著好友述說最近的生活狀況,直到聽見“孟暘谷”三個字,才有了反應。
“孟暘谷?那傢伙找你做什麼?”
“你認識他?”
葉秋的表情瞬間閃過不悅,但消失得很快。“一點點。他找你幹嘛?”
“他沒有找我,只是不斷送花,還有邀請我一起吃飯。”
“你答應了?”
聽不出好友詢問的語調有異,她實說:“我退還,也沒有接受他的邀請。”
“那就好。”籲!鬆了一口氣。
“你還沒回答我,你認識他嗎?”
“惡鄰。”像眼前有蒼蠅似地揮手,對於孟暘谷,葉秋僅以兩字帶過,迅速改變話題:“你跟柏烈旭還有聯絡吧?”那小子應該不可能不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