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寧驚呼,可那丫鬟卻一把把她推出去。眼看著房門就快閉上,溫寧一咬牙,一腳踹過去。“砰”的一聲,木門被踹開,正好看到那兩個婢子正在掐綠腰的脖頸。

眼見著她已經面色紫紅,溫寧一把扯開了婢子:“樂容,光天化日的你膽敢殺人!”

樂容怒火中燒:“一個賤婢,我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懲治?她犯了什麼錯?”

溫寧解開綠腰的繩子,露出被掐的青紫的脖子。

“什麼錯用不著跟你解釋,你有什麼資格管!”

樂容恨恨地看了她一眼,要不是溫寧,她早就處理乾淨了。

可她話音剛落,門外卻進來兩個身影。

“是我讓阿寧來的,阿寧管不了,我難道也管不了?”

樂容一抬頭,竟發現是文容扶著胡夫人來了,當下臉色一白:“太太,您怎麼來了?”

溫寧一看到胡夫人,心下頓時鬆了一口氣。

方才一見到樂容,她就讓前來尋她的銀環去給文容遞了個信。如今能搬到胡夫人,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我再不來,你怕是就要在這清淨之地殺人了!”

胡夫人常年信佛,看著一派平和,可當真凌厲起來,一句話便嚇得眾人低下了頭。

樂容忙擋住身後,囁嚅著想要解釋:“我……我……”

“不過就是懲治個婢子,哪個不長眼的竟敢勞駕太太!”

韓姨娘急匆匆地進來。一進門,略略地一福,便擋在了樂容面前:“阿樂被三爺慣壞了,婢子不懂事,頂多是教訓得過了點。”

多年的寵愛,還是把她們母女養的心大了。

胡夫人眯了眯眼,端坐在椅子上。

“哦?究竟如何個不懂事。壞了規矩,攆出去是了,怎的又捆又掐?老太太不日就辦壽了,府裡卻鬧出這等血光!韓姨娘,我許久不管事,你一直料理著三房,怎生出了這等子事!”

胡夫人越說越怒,最後一拍桌子,韓姨娘立即跪在了當場。

“是妾照料不周,太太息怒!”

韓姨娘那躬著的身子頓時繃緊,擰了把樂容,讓她解釋。

樂容找人代筆的事情壓根沒有告訴韓姨娘,如今見姨娘逼著她說,頓時就慌了神:“這……這婢子的丈夫生了怪疾死了,我瞧著她也染了病氣,便……便想著私下處理。”

“怪疾?”

胡夫人粗略地一掃,只看見席子里約莫捲了個人,那婢子脖子上一片淤痕。

綠腰此時已經轉醒,虛弱地搖了搖頭:“不,夫人……我沒有……”

她還想接著說,可樂容心虛至極,立馬打斷:“這婢子原是我看她可憐才撿的,但是她平日偷奸耍滑,這次過了病氣竟還敢瞞著,我這才生了氣,請太太責罰。”

樂容忽然跪下,態度極其誠懇,想要用責罰遮掩過去。

胡夫人這麼些年雖然不管事,但到底是世家出來,一眼就看出來貓膩,於是把話題又拋了回去。

“婢子,樂丫頭說的你認不認?且說一說。”

綠腰終於能說的上話,當下掙扎著起身,低低地一福:“太太明鑑,姑娘要殺我,原不是為什麼病氣,而是,而是……怕我揭穿她代筆……”

“你胡說什麼!”

綠腰還未說完,樂容立刻顫抖著打斷。

“代筆?”胡夫人眼神一頓,“接著說下去。”

綠腰得了准許,接著說道:“我原本也是官家的小姐,因為落難,不得已賣畫為生,偶然被樂容撿到,她一看我的筆墨,當時便起了心……”

綠腰為了保護溫寧,隱去了前塵,把後面的代筆之事一一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