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番。

聽到有丫鬟咳嗽幾聲,她才止了嘴,一看到景秀從簾子裡緩緩走出來,大驚“呀”了聲,掐著中指唸了兩句,不由兩眼放光地道:“瞧著這位姑娘一臉和善,將來可是富貴逼人啊!真真是金貴的不得了!”

景秀一怔,淡笑著打了聲招呼,並不多言,伸手請她坐下,讓丫鬟上了碧螺春茶。

那馬道婆並不飲,兩眼緊盯著景秀,見她坐在上位,屋子裡的丫鬟又聽譴她吩咐,且看這一身打扮素淡清雅,猜不出何身份,不免又問:“老尼常來府裡,卻沒見過姑娘,敢問姑娘芳名?”

白蘇上前道:“這是府裡的六小姐。”

“六小姐?”馬道婆又掐算一二,不禁道:“六小姐可是前兩個月剛回府,閨名喚景秀。”

屋子裡的丫鬟都驚訝了一聲,以為馬道婆好本事,這都能掐算。

景秀卻不以為意,既每個月都來府裡,哪能沒聽過府裡的訊息,不過是故弄玄虛,顯擺自己本事。由此景秀便將她看輕了些,對她的話不可多信,只是一笑置之。

馬道婆對景秀淡淡的態度並無微詞,上上下下看了景秀好幾眼,左看看右瞧瞧的,閉目拿兩雙手出來掐算,臉上立即露出異樣的表情,熱絡地從袖子裡掏出一串佛珠遞給景秀:“六小姐雖是命裡富貴,不過富貴險中求,將來要經過多磨難,才能修成正果,這串佛珠就送給六小姐解災化難。”

景秀並沒接,倒是白蘇回了馬道婆道:“我家小姐不缺這個,前幾日才去廟王谷祈了一串。”先聽安姨娘說了關於馬道婆的事,她對個裝神弄鬼的老尼姑沒有好印象,特別是看她明認出了六小姐,還故作不知。如今這馬道婆送東西,她自然不願意讓六小姐收下。

景秀任由白蘇去說,坐在太師椅上抿了口茶,單看那馬道婆的險色,只見,馬道婆神氣地揚起嘴角,眼珠一轉露出半截眼白,唇邊笑容譏誚般的加深,甚是不屑。

“收下吧。”景秀笑著吩咐白蘇,她有事要請教馬道婆,不好開罪。放下茶杯,又向馬道婆道了聲謝。

馬道婆臉色才好些了,端起桌上的碧螺春細細喝起來。

飲下半盞茶,見六小姐坐在上位還不發話,馬道婆可沒多少時間候著,便腆著臉道:“聽聞貴府太太昏迷不醒,說來太太那是最慈善不過的人,一輩子行善積德受菩薩保佑,只這命中有一劫難過,老尼也曾給太太掐算過,沒有想到這大劫就來的如此兇猛。”

見景秀面露不惑,又不信然的樣子,馬道婆正經八百地傳授一套道:“六小姐有所不知,大凡那王公卿相人家的子弟,只一生長下來,暗裡便有許多促狹鬼跟著他,得空便擰他一下,或掐他一下,或走著推他一跤,所以往往的那些大家子孫多有長不大的。因太太乃是孝廉公的嫡長女,尊貴的緊,那些小鬼們不敢近身,可這次卻不知招了哪個大鬼,渾身戾氣。老尼剛一踏進這屋,就感覺到陰氣極重,上頭烏雲蓋頂,剛唸了幾道佛法,都無法驅走戾鬼,只怕還纏在太太房裡,若是不除,也就很難清醒得了啊!”

屋子裡的幾個丫鬟聽馬道婆說的有模有樣,不禁都害怕起來,搓了搓發麻的身子,幾個抬頭瞅著屋頂上的塵承。遠香堂的正廳梁簷塵承上雕畫著奇形怪狀的富貴圖案,再一聽馬道婆剛才的話,更覺得一陣陰冷劃過,打了冷顫,戰戰兢兢的直哆嗦,有的丫鬟眼花指著上頭小聲道:“六小姐,那鬼是不是在那裡啊……”

景秀仰起頭看了眼,只看塵承上的那塊圖案像似人臉,看花而已,不由沉著聲音道:“別自己嚇唬自己,哪裡有那麼多神神怪怪的。”

馬道婆卻一本正經地反駁:“六小姐可別不信,老尼從來不曾看錯,這府裡確實是有戾鬼,聽那聲音,還是個女鬼!”

聽說是女鬼,有丫鬟就想起了賀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