尬得很。到了後來,他不敢到外面隨便亂走動了,更不敢與點蒼派的弟子們見面。

這時,豹兒漸漸體會到了,一個人受別人的報恩禮遇,是這麼的不好受。怪不得商良叔叔像躲債似的躲開報恩拜謝之人,也體會到王向湖為什麼不願到陳少白家中去長住了。看來,自己得儘早離開點蒼山才好,以免打擾麻煩了人家,同時也弄得自己不舒服,不自在。

豹兒正考慮自己怎樣向萬里雲夫婦告辭時,不知是他內力深厚,還是時時留心,他隱隱聽到有人在私下的悄悄議論自己:說什麼自己要長久留在點蒼山,將來成為點蒼派的第二個少掌門;有的說自己極會做人,討得萬里雲、白衣仙子的歡心和尊敬,日後恐怕會將真正的少掌門壓了下去。這些議論,幾乎在點蒼山不脛而走,越說越刺耳。還說什麼別看豹少俠外表老實忠厚,恐怕是用心長遠哩,將來要奪取點蒼派掌門人之位;更有的說自己小小年紀,就有這麼好的武功,說不定是黑箭有意打發來的,施苦肉計,陰謀控制點蒼派。這更弄得豹兒如坐針氈,再也住不下去了。

豹兒雖然心地極好,但到底還是個少年,沒有什麼人生經驗,受不得半點委屈,所以在第五天深夜,他在翠竹閣留下了一張字條,便不辭而別。

第二天一早,白衣仙子剛督促苞兒練完功,伺候豹兒的一個小丫環神色驚慌的奔了過來,說:“夫人!豹小俠走了!”

白衣仙子一怔:“什麼!?他走了?”

苞兒也問:“他幾時走的?”

丫環說:“夫人,婢子不知道他幾時走的,我們一早上樓去叫他時,他已經不在了。”

苞兒說:“他一早恐怕到外面練功吧?”

白衣仙子問:“你們有沒有去找過他?”

“夫人!豹少俠真的是走了!他在書桌上留下了一張字條。”

白衣仙子急問:“字條呢?”

“在書桌上,婢子不敢動。”

白衣仙子罵起來:“你這傻丫頭,怎麼不帶來給我?”

“那婢子現在去取來給夫人看。”

“別去了!我自己去,你快去前廳向老爺報告!”

“鐵嫂已去向老爺報告了!”

白衣仙子不再說話,對苞兒說:“跟我來!”便急奔翠竹閣,一到翠竹閣,見另一伺候豹兒的丫環六神無主的站在閣樓的階梯上,見了白衣仙子和苞少爺趕到,像見了救星似的說:“夫人、少爺,你們來了!”

“豹少俠的字條呢?在哪裡?”

“在樓上房間的書桌上。”

白衣仙子心急得也不蹬梯上樓,立展輕功,躍上樓閣欄杆走廊上,奔進寢室,往窗前的書桌上一看,果然有一張字條,壓在玉硯之下,便急取了看,上面寫著:

萬里掌門和夫人臺鑒:

蒙盛情款待,甚是感激。打擾多日,於心不安。今有他事,不辭而別,萬望寬恕。他日有期,再來拜謝。

豹兒叩上

這短短的留字,使白衣仙子的一顆心,頓時受到了沉重的—擊,幾乎全碎了!比兩年前走失的親兒更心碎!她雖然略知豹兒是個孤兒,從小由方悟禪師撫養,但豹兒詳細的身世,卻不知道,一時也不方便去打聽。她一心只想到怎麼將豹兒挽留下來,長在點蒼山。昨天夜裡,她才從青青、翠翠兩人的口中,知道死去的方悟禪師,是從豹子窩堅將豹兒抱回來的。—個幾個月大的嬰兒,她的心頓時震動了!一下觸動了她長久埋在心中的—件傷心事。難道豹兒就是自己在十多年前被人拋下懸崖的兒子?他竟沒有葬身於豹腹中,反而豹子帶大了他?這太不可能了!說出來也令人難以相信。

白衣仙子急切的問青青和翠翠:“你們說說,當時的情景怎樣?方悟禪師怎麼從豹子窩裡抱了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