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古尊者坐上天系王座,任桀也能把那把椅子拆了,把古尊者拉下來,再捶一頓。

能對付王座的,只有王座。

巧了,任桀是真有王座之姿,得到了不止一把王座的認可。

甚至靈尊當年的提議,共享神系王座,其實任桀完全可以藉此抵抗汙染...

任桀真正一換一的物件,不是敵人,而是...寒蟬。

能對付淨土支柱的,只有支柱。

滅屠在過去,和第四支柱對壘。

任桀以自己一死,徹底殺死了支柱寒蟬復活的可能...

只要任桀一天沒復活,他這條命,就永遠壓在江白心頭。

當江白想要自毀,想要走極端,有任何走上當年那條路的苗頭時,任桀這條命都會提醒江白。

他今天的一切,是自己一位摯友,一位同志,一位學生,拿命給他換來的...

這條命,江白要還,可永遠也還不清。

因為江白要活著,只有活著才能去完成他們的事業。

在宋池畔,江白又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和任桀有七八分相似,卻精神過頭了。

江白印象裡的人王,雖然已是暮年,但依舊不輸當年,好似夕陽般恢弘。

眼前的小夥...真是人如其名,精神的不行。

任小夥立正,給江白敬了個禮,然後開口,

“災天帝,我爹讓我在這等你。”

江白樂了,

“他知道我會來?”

什麼時候,任桀也能掐會算了,這不像任桀的風格。

任小夥點頭,“知道。”

“既然他知道我會在這裡,那肯定留了什麼話,說吧。”

其實,不用任小夥說,江白自己都能猜個大概。

任桀是不會這樣算計自己的。

用人命來壓人命,用支柱來換支柱,人王一死,帶走了寒蟬...

這種激烈的做法,不是任桀的風格,反倒更像是...寒蟬!

換而言之,此刻任小夥替任桀傳的話,多半也不是任桀想說的,而是寒蟬留下的話。

所以,轉來轉去,自己還是沒有跳出這個圈嗎?

江白沒有多說什麼,看上去就像認命了一樣,任由過去的自己如何算計自己,連反抗都懶得反抗。

湖邊的蟬聲,也漸漸弱了下來。

寒蟬不會歸來,江白也會揹負淨土,在合適的時間,以一種合適的死法,告別這一切...

可任小夥的下一句話,卻讓湖邊的蟬鳴,忽然變了個聲調。

任小夥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像是朝陽,而那光芒之下,江白有些恍惚,彷彿真的看見任桀在和自己對話。

只聽任桀說道,

“年齡大了,忘了要說啥...”

“哦對,想起來了。”

“做你想做的,放手去做。”

“無須追溯過去,你擁有全部的未來。”

這是任桀留給江白最後的話。

他,親手阻斷了寒蟬留下的計劃,這才是任桀的最後一拳,替江白掃清了一切過去的腐朽..

剎那間,江白站在原地,恍惚中。

愚昧權柄...完全消化了。

祂,不再迷茫。

......

(睡覺,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