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灑脫不羈。

生,當快意恩仇。

偷來的一輩子又如何,她若不願,任何人都強迫不了她。

既然是仇人,又何必繼續與之虛以委蛇,憋屈的窩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噁心了自己。

“二毛子,你可知道那李家閨女最後是死是活?”韓靜手掌緊握成拳,所有的情緒內斂下去,恢復了從容淡定的模樣。

見她神色恢復如初,二毛子眼底露出敬意:“死了,當時連屍身都被大水沖走了,下葬時墓穴裡都只放了平素的衣冠。”

屍身被大水沖走,就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了。

“若真死了,又怎麼可能活。難怪與李家二郎有所牽連,怕是李家懷恨在心,將喪女之痛全數算到我頭上,這才要害我的孩兒。”韓靜慢條斯理的摸索著手腕上的翡翠玉鐲,思緒漸漸飄遠。

府衙大堂上,楊氏懷裡就有一個不知是死是活的人,如今又說起李家閨女來,二毛子頓時覺得毛骨悚然,道:“怕是死得冤枉,聽敲更的更夫說,他曾在亥時過後,見過李家閨女的魂魄飄蕩在那附近呢。許是死得太悽苦了些,才將楊氏的孫子拉去做墊背的了,少夫人可要小心些。”

世人都怕‘子虛烏有’的東西,越是捕風捉影,越能嚇出一身毛病。

韓靜聽著耳畔陰森森的話,皺了皺眉。

這娃娃皮癢了不是。

她渾不在意的伸了個懶腰,笑道:“若真讓你瞧見了,你也未必敢睜開眼去辨認,她到底是人是鬼,待會你若三生有幸見到,你可要仔仔細細的辨認一二,莫要錯過了千載難逢的機會。”

見到鬼?還稱三生有幸?

他剛告發了李家二郎,若真被李家的女鬼纏住,他會精氣衰竭而亡的。

“小爺我才不怕。”胡思亂想之下,二毛子剛想拍案崛起表明男子漢氣概,剛一挪動,卻被褲兜裡的一張薄薄的紙張磕到了肌膚。

想到褲兜裡的銀票,他彷彿吞了大糞一般,青橙紅綠,臉上五彩紛呈。

哎呦,娘喲,他被人坑了,竟為了一百兩銀票,就要冒著被惡鬼纏身的危險,可真是虧大了。

府衙門外人聲鼎沸,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的人聚攏而來。

鄂縣從未出現過戕害人的事,楊氏敲響鳴冤鼓,又牽扯出李家與韓家,鄂縣幾乎一大半的人都守在門外看熱鬧。

就在眾人翹首以盼時,一名緇衣捕快帶極速奔跑過來,渾身汗水淋漓。

“大人,不好了,出大亂子了!”緇衣捕快跪地行禮,忙不迭道:“小人剛準備去李家將李家二郎帶來,卻被集市上的聚集的人攔住了去路,聽聞是春滿樓的天香姑娘被人贖身,那賣身契卻被風颳走了,引得無數兒郎們爭搶追趕。”

“這與李家二郎又有什麼牽扯?”尹浩不耐煩問。

“原本沒有牽扯的,小人被阻隔在街道途中,聽聞天香姑娘的賣身契被風吹到了食來鄉的酒樓的房頂上,他們竟鐵了心要爬梯子上去,將賣身契弄下來。攀爬的人站到頂樓上,突然腳下一滑,一著不慎,竟將食來鄉的窗戶撞出了一個大窟窿,且……且……”捕快三言兩語道了個明白,說到此處卻立刻變得吞吞吐吐,甚至偷偷瞥一眼韓靜的方位,不知顧忌什麼。

“有話直說,吞吞吐吐作甚。”尹浩心情不佳,腦子有些發懵。

心頭吶喊,今日是什麼瘟神光臨,竟接二連三的出狀況。

捕快被勒令,不得不將看到的事,仔仔細細的說出來:“食來鄉的窗戶被撞擊出一個大洞,而魏姑爺卻與一老道在屋內……在屋內……行不軌之事,千百來人都瞧了個真真切切的,屋內可有四五名衣衫不整的女子。小人害怕出亂子,耽擱一番,卻見李家二郎拖著一把斧頭,怒氣衝衝的往食來鄉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