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漢說,“雲已經消散了,現在夜裡的氣溫冷得能下雪,而且你剛剛跳了考瑪辣,我在這兒的那麼多年裡從沒見人那樣跳過。”

“你在這兒待了多少年了?”羅蘭問。

卡拉漢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真的,槍俠,我不知道。我很清楚我來這兒的時間——一九八三年冬天,我離開耶路撒冷地的九年後。我得到這個九年後。”他抬了抬滿是傷疤的那隻手。

“看上去像是燒傷,”埃蒂說。

卡拉漢點點頭,但是沒說什麼。“不管怎麼說,這裡的時間和那邊不大一樣,對於這一點想必你們也很清楚。”

“時間在漂移,”蘇珊娜說,“就像指南針的那些指標一樣。”

剛才傑克走的時候,羅蘭已經把毯子裹在了身上,他對傑克說了句話……還給了他什麼東西。那時候埃蒂聽到了金屬的叮噹聲。也許是一點錢吧。

傑克和本尼·斯萊特曼肩並肩地策馬向黑暗中奔去。當傑克回過頭來向他們揮手的時候,埃蒂也向他揮了揮手,他沒想到自己心口一陣抽痛。天哪,你又不是他的爸爸,他想。這是實話,但並沒有讓那抽痛消失。

“他不會有事的,對吧,羅蘭?”埃蒂只是想聽到一個簡單的是,想為他的抽痛找點藥膏。所以槍俠不作聲讓他擔心了起來。

最後羅蘭終於開口說:“但願如此吧。”然後他在這個關於傑克·錢伯斯的話題上就再沒發表任何意見。

13

現在他們到了卡拉漢的教堂了。這是個低矮狹長的簡單建築,大門上方豎了一個十字架。

“你管它叫什麼,神父?”羅蘭問。

“安詳女神堂。”

羅蘭說:“挺好的。”

“你們能感覺得到嗎?”卡拉漢問,“有任何人能感覺得到它嗎?”他不用挑明大家也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羅蘭、埃蒂和蘇珊娜都不出聲地坐了足有一分鐘。最後羅蘭搖了搖頭。

卡拉漢滿意地點了點頭。“它睡著了。”他停了一下,又補充道,“向上帝說謝啦。”

“但是那邊有什麼東西,”埃蒂說。他朝教堂那邊點了點頭。“就好像……我也說不清,幾乎是某種重量。”

“是的,”卡拉漢說,“就像某種重量。很可怕。但是今晚它睡著了。感謝上帝。”他在夜晚的寒冷空氣中劃了一個十字。

一條泥土小徑的盡頭(那條小路很平,兩邊有修剪得很好的樹籬)還有一個狹長的建築。那是卡拉漢的房子,他管它叫神父住所。

“今晚你要給我們講你的故事嗎?”羅蘭問。

卡拉漢看了一眼槍俠瘦削而疲倦的臉,搖搖頭。“今晚隻字不提,先生。就算你精力充沛也不能說。我的故事不是在星光下講的故事。明天早飯的時候,你們出發去了解情況之前再講——那樣可以嗎?”

“好吧。”羅蘭說。

“如果它夜裡醒過來怎麼辦?”蘇珊娜問,朝教堂方向一擺頭。“醒過來,把我們送過隔界?”

“那我們就去。”羅蘭說。

“你已經想好怎麼辦了,對不對?”埃蒂問。

“也許吧,”羅蘭說。他們沿著小徑朝房子走去,卡拉漢在他們中間,就像呼吸一樣自然。

“與和你交談的那個曼尼老頭有關?”埃蒂問。

“也許吧,”羅蘭重複著。他看著卡拉漢,“告訴我,神父,它有沒有送你穿過隔界?你知道那個詞,對不對?”

“知道,”卡拉漢說,“有兩次。一次去了墨西哥。是一個叫扎帕特斯的小鎮。還有一次……我認為是……去了國王的城堡。我相信我那次能回來是很幸運的,我是說第二次。”

“你說的是哪個國王?”蘇珊娜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