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就此變成了準噶爾、青海和碩特蒙古以及英華這三方共舞的戲臺。

沒了滿清的禁錮,青海和碩特蒙古一幫王爺臺吉們本該敲鑼打鼓才對,可惜,他們卻成了準噶爾和英華兩方謀食的肥肉。如果不是滿清還在暗中支援,和碩特前頭旗扎薩克察罕丹津又挺身而出,將沒了羅卜藏丹津,以致群龍無首的和碩特蒙古糾合起來,青海和碩特怕已化為歷史煙塵。

察罕丹津眼界開闊,智計過人,還有一股絕不願向準噶爾低頭的傲氣。在他看來,滿清頹敗,正是和碩特蒙古自立的絕好時機。一面鎮伏青海各部,一面舉起“衛拉特汗”的旗幟,號召土爾扈特、杜爾伯特和綽羅斯各部來援,想要再復黃金家族的榮耀。

除準噶爾的衛拉特蒙古各部,甚至漠北蒙古都向察罕丹津伸出了援手,除了滿清的鼓動外,他們更想遏制英華北上,侵奪他們的領地。

可在青海,察罕丹津的敵人只有準噶爾,至少他是這麼看的。準噶爾還有強敵在西面,不可能興傾國之軍來襲,最多兩三萬人而已,而青海和碩特各部,人口二三十萬,很容易就能拉出兩三萬勇士對敵,進取不足,自保有餘。一旦在青海擊敗準噶爾,聲勢大振,自有其他部族來投,勢力會迅猛壯大。

至於英華……

“那幫屁股比女人臉蛋還嫩的漢人,正好用來充作隨軍營妓……”

察罕丹津對在青海活動的龍騎軍是這麼評價的,至於東面甘肅的羽林軍,有漠北蒙古牽制,路途又遠,補給不便,兵力也就一萬出頭,根本不足為懼。

王堂合和陳松躍等人臭著一張臉,就因為噶爾丹策零和察罕丹津對他們龍騎軍的評價,雖不中,亦不遠矣。而跟他們交好的大小策凌敦多布,說話就委婉多了,“你們還是多用馬車的好,騎馬打仗這事,對你們太難了點。”

想想這幫蒙古人說這些話時的嘴臉,王堂合等人就悲憤欲絕,泥馬的太瞧不起人了!

面對事實,再怎麼悲憤,也只能壓在肚子裡。龍騎軍成員雖是王堂合精選,官兵來源廣括湖廣四川,嶺南人都很少了,標準就是馬術精湛。可跟蒙古人比起來,所謂的“精湛”,也就是人家十歲小兒的水平。這還只是馬術,馬上作戰的技巧,更是一塌糊塗。

王堂合帶著龍騎軍在青海已經摸爬滾打半年多了,經歷了多次小規模馬戰,敗多勝少,即便勝,也如剛才王堂合罵人那般,根本撈不到什麼戰果。

原因就在於,多是漢人的龍騎軍,還無法適應跟馬背上的民族在遼闊荒原機動對戰。當年康熙、雍正之所以能敗蒙古人,靠的還是蒙古人加火炮。

噶爾丹策零來青海後,緊鑼密鼓地排程人馬物資,準備跟和碩特蒙古一決高低,而龍騎軍曾被視為重要助力。可這段日子熟悉下來,眼見龍騎軍戰力稀鬆,也因補給不便,沒有什麼火炮,噶爾丹策零心頭打起了鼓,原本的熱情也正一分分消退。他的確不能在青海投入太多兵力,光靠準噶爾自己,可吃不下和碩特。

王堂合推著羅堂遠,拉上大小策凌,好說歹說,爭取到了最後一次合作機會。雙方聯手在都蘭寺發動襲擊,解決掉和碩特左末旗扎薩克羅卜藏察罕這根釘子,而這一戰,將決定英華和準噶爾攜手青海之勢的未來。

讓王堂合和陳松躍愁眉不展的是,龍騎軍的表現依舊不堪,都蘭寺之戰的前景很不樂觀。

陳松躍自暴自棄地道:“我覺得……還是迴歸龍騎軍的本色更穩妥一些。”

王堂合怒了:“本色!?這時候再談本色,晚了!我們用的都是騎槍,沒多少彈藥,我們只能靠馬和馬刀!”

陳松躍的建議是讓龍騎軍改回原本的老本行:騎馬步兵,可這不僅跟王堂合將龍騎軍一支孤軍帶入青海,磨練成一支驍勇鐵騎的初衷不符,也跟龍騎軍已從裝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