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就是曾經聽到過的油畫美人,那個餘清修的油畫美人,那個自己戲謔過的油畫美人時,也想過要放開手,將她當作舊時雲煙,那時候才知道自己已經陷足很深了,因為無法安心偏過頭去過眼。他只是遇上得晚了,不是錯了。所以他找到餘清修,其實他知道清修最大的缺點就是凡事顧慮太深,總把責任背得太重,沒想到,找到他只是拿回來一張請帖。那一刻他的心裡不是喜悅而是擔心,想把她放在自己可以照顧得到的地方。帶她去婚禮現場是不得已而為的選擇,那時候也是頭昏腦熱,看不得她失魂落魄擔心她會去鑽牛角尖,一時熱血的帶她去了,然後看著清修上了電梯就開始後悔,只盼著事情不會太糟糕。當姜非淺開啟門的一瞬間他怦然,於是知道,已經不能失去她了,或者說已經不能讓她離開了,失而復得的喜悅的也不過如此。只是他太過自信,從小到大想要得到的東西一向不會失手,沒想到遇上了她就潰敗了。他幾時這般狼狽過,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地步還在想她可能會來。想起了一句《東邪西毒》裡的臺詞,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問你,就算你再不情願也要騙我,不要告訴我你最愛的人不是我。

會議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鐘了,非淺回到辦公桌前已經快要累脫了形,若不是那盆君子蘭擺在太顯眼的位置她也根本就想不起來今晚的見面了,驚慌之下忽然就站了起來。王經理正走過來對她今天的表現表示讚賞,竟被嚇得一驚,忙問:“出什麼事了。”

她完全顧不得回答,拎起包就往外衝,一直想著一直擔心著一直緊張著竟然就那樣給忘記了,每晚睡覺前都在想要穿什麼衣服,可能要回答什麼樣的問題,可是怎麼就能忘記了。她是真的愚鈍得可以,就能在問題來臨的時候忘記了那麼重要的事情,她只知道工作要解決,究竟發了什麼怔,怎麼會把自己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仲微的電話已經撥不通了,她知道他一定在生氣在發瘋,拼命的攔車,急得沒了辦法,完全認不清面前開來的是不是計程車,只是心急的伸著手。所以意外的當一輛車開過去又倒回來,搖下車窗認出是餘清修的時候,她也想不到那麼許多,只是拜託他送自己去飯店。

清修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著急的姜非淺,記憶中她總是不緊不慢的讓人恨得牙癢。這麼晚,在辦公樓下急急的攔車,想必是遇到了什麼事情,也不多問,只是安慰說:“不用著急。”

非淺只盼著能再開快一點,定定注視著窗外,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可是,教她如何能夠不著急。她是不想面對,可她也沒有懦弱到去逃避。

清修直接把車開到了旋轉門,她匆匆說了句謝謝就跳下車跑了進去,多一句話都沒有說。他知道,姜非淺已經把他們的過去徹底放下了,她看他的目光已經陌生。心裡的滋味有些奇怪,是羨慕或者嫉妒,或者是祝福。

第二十八章

作者有話要說:

晉江在抽是吧,麻煩告訴我是晉江在抽。難不成是我的人品在抽?唉,最近的時運真的有點不濟。。。

非淺跑到前臺被告知周先生已經離開,忽然變得有些麻木,不知不覺走到大堂外,被冷風吹得徹骨的寒。正在無望的時候,仲微手上的煙冒著星星點點的火光,燃得她的世界突然有了光亮,沒有轉頭就知道他的車停在了旁邊。

他語氣疲憊卻故作輕鬆的說:“上車吧。”

非淺坐在副駕上醞釀了很久的臺詞卻什麼也說不出,只緩緩的講:“對不起。”

仲微沒有回她,極認真的開著車,一口一口的吸菸,面色在繚繞的煙霧裡看不真切。直到把煙熄滅了,他才開口,“非淺,你跟我說過你一路走來都是在尋他,當時我很想知道,你在我身上找到了什麼。一直想問來著,後來還沒來得及問就知道了大概。在S市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你那樣六神無主的是遇著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