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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鬢生了華髮,染黑了又長出來,遮也遮不住,媽媽老了。非淺心裡有種說不出來難受,記得以前看過一篇文,叫做《是誰偷了媽媽的青春》,能想起當初唸到結尾處自己不由自主的淚眼潸然,媽媽的青春換作了她的今天。她成長了,媽媽老了,像是必然。非淺的心隨著思量緊緊揪得厲害,歪了頭仔細看著媽媽的側臉,在她眼裡媽媽眼角深刻的魚尾紋都是美麗的,平和的。非淺就那樣站在媽媽的身後專注媽媽的投入,覺得安全,覺得安然,無論這一天曾經如何風雨在媽媽身邊總是幸福的溫暖的。
她挽起袖子,開始幫媽媽切菜。媽媽轉身過來拉住她,要她去屋裡歇著,她撒嬌一般站在菜板前不肯挪動,“又不是不會切。”
媽媽說:“到家了就好好休息兩天,我來做就行。”
她抿著嘴:“又不累,我在B市還不都是自己做的。”
媽媽倔不過她,就任著她切菜,一刀一刀動作也是純熟無比,於是姜媽媽心裡也滿溢著幸福和溫暖,因為女兒的懂事。其實非淺一直都是懂事的孩子。
母女倆個就在廚房那個巴掌大的地方一句一句聊著天,非淺講了講工作上的小事,媽媽講了講家裡的瑣事,可是說來說去總會走去一個方向,就是非淺的婚嫁問題。她低著頭包餃子,不回話。媽媽也沒辦法,她不急誰也不能強行把她嫁出去,只能無奈的講著:“罷了,罷了。”媽媽又怎麼會有不瞭解女兒的道理,知道她這四年隨處落居定是有她的原因,非淺不講,可是她都知道,非淺遇到的苦從來不跟家裡說,一向是報喜不報憂,儘管她不說,媽媽也都知道,都疼在心裡。見她仍然這樣執拗,就多少明白她還是沒有走出四年前的陰影。女兒長大了,媽媽不能如幼時將她護得周全,既然護不到就只盼著有人能幫她護著,只盼著有人能幫她拉非淺走出不堪的過去。她只希望女兒幸福,一個母親最大的幸福莫過於孩子能夠幸福。媽媽看著非淺包出來的餃子問:“包得還挺好看,自己平時都有包麼。”
非淺美滋滋的笑起來,“當然不能難看啦,我那麼早就會包了。媽你還記得麼,我小學的時候寫過一篇《幫媽媽包餃子》還被登上了《求知報》呢。”
媽媽當然記得,只怕她心血來潮要看那張報紙媽媽都是能給她找出來的,“那時候你上小學二年級吧。”
非淺點點頭,這麼一想竟然十七八個年頭眨眼間便過去了。二十多年前學的包餃子,那時候簡直是媽媽的驕傲,跟人家誇起來都是“我家淺淺會幹活啦,幫我包餃子呢”,然後大人們都紛紛投來讚許的目光“還是女兒貼心啊”,所以記憶裡也覺得驕傲,好像會包餃子就是最光榮的事情,值得被所有人稱道。想著想著就笑起來。
姜爸爸回家的時候,母女倆已經包好了全部只等著下鍋了。爸爸看著非淺一時滿臉隱現著喜色,爸爸和媽媽不同,爸爸對她的愛藏得很深,卻很重。她都知道。可是從小到大卻跟爸爸很少有交流,離家後每次也都是隻和媽媽打電話的,如果是媽媽不在家,才跟爸爸聊上兩句,左右也超不過五分鐘。但是她尊敬爸爸,也把尊敬和愛埋得很深,她和爸爸一樣,就是那麼一個不善於把愛表達出來的人。
姜爸爸語重心長的關心了工作情況,問了問還有在學習麼,說了說英文不能丟下,又講了講時代進步社會發展,云云。非淺跟媽媽開玩笑說:“我爸怎麼回事啊,學生工作做多了吧,怎麼搞得像學習大會似的,好像是領導傳達上級精神嘛,一套一套的呢。”
爸爸笑起來說:“因為你平時打電話總惜字如金,哪得著機會問過你。”
餃子吃過了,就一家坐在電視機前看春晚。她其實一點都不喜歡看大型的綜藝晚會,總以為彩排多了的東西有種半死不活的味道,刻意去追求的精彩她總是看不出高潮來,事實上她也不太喜歡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