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脂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一股恰到好處的溫和,這給說話者平添了一種平易近人的感覺。

既已將事情傳達到,侍者也不多留,起身便退下。舍脂坐在那裡未有動作,她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又似乎什麼也沒在想。良久,她起身走到白玉瓶前,抬手撫了一下枝上的一朵梅花,然後轉身出了和室。

她的舉動似乎只是隨性而為,沒有太多意義。然而,和室門關上的一剎那,驚人的一幕發生了。只見壓於紅梅之上的雪泛□□點光亮,一隻瑩白的蝴蝶油然而生,它輕拍薄翅飛出了窗外。

以虛化實,將實化虛,幻術的最高境界。若是有大筒木一族的人看到,必然能認出這是誰的招數,舍脂姬,幻術上無人能出其右。

木質的迴廊裡,舍脂不疾不徐地向前走去,當行到繪有蒼松雲海圖的淺色拉門前的時候,她停下了腳步。輕聲詢問,在得到允諾後,舍脂走了進去,然後轉身合上門。

大筒木羽衣端坐於和室正中央,他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不過對於小輩他向來寬容,也不會對舍脂的遲來多加苛責。待舍脂走到羽衣對面跪坐下,他和藹地開口道:“舍脂,不必拘束。今天叫你來並不是什麼大事,只是私事罷了。”

聽了羽衣的話,舍脂稍稍鬆了口氣,她還以為父親找她是為了之前因陀羅的事。既然是私事,舍脂便放鬆了身體,不過從面上看去她還是正襟危坐之態。

“前段時間的那件事……唉,因陀羅這孩子,即使是身為父親的我有時候也是很無奈的啊……”羽衣本想和舍脂談談因陀羅的這件事,但是話到嘴邊終究是化為了一道嘆息。這一刻的他不是人人仰而視之的“六道仙人”,只是一個苦惱於兒子問題的普通父親。

“舍脂,我曾今答應過你和伽羅的母親會好好照顧你們,也同她定下了你們姐妹和我的兩個兒子的親事,只是……”今日的羽衣不像往日那般極擅言辭,每當碰到自己兒子,尤其是大兒子的事,他就萬分苦惱,“阿修羅和伽羅我到是不擔心,只是因陀羅……唉,舍脂你若是不願意,我可以……”羽衣的話沒有說完,因為舍脂打斷了他。

“父親,您在擔心什麼呢?”舍脂已經沒有一開始的緊張忐忑了,羽衣這種操心兒子的父親形象讓她忍不住勾起了嘴角,“誠然那件事因陀羅做得太過了,但是啊……他也是為了我們共同的夢想,不是嗎?”

說到這,舍脂起身走到羽衣身後,她將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著寬慰道:“有人說他的眼睛是惡鬼之眼,是不詳,永遠看不見未來;也有人說他是無情之人,是毀滅者,不配繼承偉大的忍宗。但是啊——我都知道的,他對和平的渴望,他那顆看向光明的心,我從未懷疑過。”舍脂的雙眸裡似乎有金色的流光轉過,她的話語堅定而自信,“因陀羅只是太急切了。我都和他說過了,雖然他沒有承諾什麼,但是我知道他是真的聽進去了。父親,您就放心交給我們吧!”

舍脂的話有著一股安定人心的魔力,羽衣時常想自己做過的最成功的事也許不是封印了化為“惡鬼”的“母親”,也不是有了兩個出色的兒子,而是教匯出了舍脂和伽羅這兩個將忍宗理念盡數繼承的孩子。當然,他不是否定了因陀羅和阿修羅,只是啊……比起總是讓他操心的兒子,這兩個準兒媳實在是太貼心了。

想到這,羽衣也不再糾結什麼了,他想自己也是關心則亂,舍脂和伽羅已經不是當初那兩個柔弱的小女孩了,她們已經長大並擁有了面對任何艱難也能坦然視之的心。未來是屬於他們的,因陀羅、阿修羅也好,舍脂、伽羅也好,他是該放手了。

見父親的心結已經解開,舍脂也不做多留,她向羽衣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合上門,舍脂沿原路返回,在快要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她迎面遇上了從外頭回來的伽羅。自從發生因陀羅的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