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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藥……”他用頭盔將一些難以忍受的汁液灌進我的喉嚨,使我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我極力回想父母的影子和瑪蓮的笑貌,膽腦海中總是一片蒼白,漸漸地又陷入一片恐懼的黑暗中。
當我再次醒來時,周趴在我的胸前睡的正香,有低低的抽泣聲傳來,我活動了活動四肢和脖子,沒有絲毫地沉重感和僵直感而且頭腦已經很清醒了,感謝上帝,病魔已離我而去,扭頭看去,黑臉士兵正警惕地觀望著洞穴外,那年輕的小士兵正伏在長臉士兵的懷裡哭泣,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擁在慈祥的父親懷中一樣。見我甦醒過來,他們都顯得很高興,我問:“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顯然他們聽不懂我的話,那小士兵抹去臉上的淚珠,從長臉士兵的口袋中抓出一把亂七八糟的草根自豪且得意洋洋地向我展示著,衝我說著什麼,我扭頭想讓周翻譯,可週不住地點頭哈腰地用韓語和英語說著感激的話,相互聽不懂的交談雖很短暫,但氣氛像朋友聚會般的融洽,絲毫沒有勝利者與被俘者的尷尬。說真的,此刻在我充滿感激的心中已逐漸將這三個神秘陌生的敵人當成了自己的朋友。
由於我的發燒導致一天一夜的拖延,勝利者們急於要把我們帶回鴨綠江,黑臉士兵遞給我一根又長又直的堅硬樹枝當柺杖,我們鑽出了洞穴繼續趕路。
天空昏暗一片,呼嘯的寒風像怪獸的狂嘯,刮在臉上如刀割一般,我們艱難而緩慢地前行。走著走著,天越來越亮,晝夜不分的我竟以為現在是清晨旭日即使升起,而實際上是狂風將厚厚的積雲吹散,露出晴朗天空的本來面目。
艱難地滑下一個陡峭的山坡,前面似乎是條被冰雪覆蓋的小河流,開路的黑臉士兵猛地停住並打手勢示意我們蹲下隱藏,跟在後面的長臉士兵急急的趕上前來,他們邊指點著邊耳語著說著什麼,周興奮的悄聲對我說:咱們有救了!你看,那邊雪地上,有坦克的履帶印和雜亂的腳印……他的話還沒說完,小士兵就把我們拽到一塊岩石後面隱藏起來,過了一會兒,我們伸出頭來看,只見對面的岩石後、松樹後閃出十幾條白色的影子,漸漸地聚在一塊兒,發出說笑喊叫的聲音,是韓語,白衣人群也向我們走來邊用蹩腳的英語說笑著打著招呼,並又揮手招出了幾個持槍緩緩站起的白色影子,黑臉士兵和長臉士兵也從隱蔽處站了起來,熱情地衝他們“哈羅”“OK”“哈羅”地打著招呼,周看了看我說:“這些泥腿子,學的可真像,沒白教他們。”
白衣人群中有人用生硬的英語呼喊:“夥計,喂!夥計!我們是南韓巡邏隊的,你們是陸戰一師的嗎?”那兩名*士兵仍舊“哈羅”“OK”地回應他們。
看到這一切,我不由得又緊張又興奮,看來,陸戰一師近在咫尺!看周,他嘴角帶著一絲希望的微笑,腫凍的右手正悄然握起一塊冷冰的堅石,眼角警惕而陰森地注視著小士兵的一舉一動。
冰河那邊的白衣人群毫無戒備懶散地倒揹著槍支說笑而來,已經到了開闊的冰河中央。“完了!他們上當了!”周在我的耳邊嘆息,我感覺到他手中的堅石掉了下來,滾到我的腳旁。
果然,那兩名*士兵突然臥倒在距離不遠的有利地形上如急風驟雨般地開了槍,急促猛烈的火舌竄向正在冰上散步的白衣人,只一兩分鐘,彷彿是一陣狂風颳過,冰面上的人群如茅草般被吹倒再也沒有一個人站起,急襲的掃射停息後,潔白的冰面上流淌著大片的黑色的血,像是雪地中臥著一群黑白相間的奶牛,除了幾個扭動掙扎的人發出痛苦的呻吟外,一切竟然又靜悄悄的。
靜!令人窒息的安靜!我能聽見自己咚咚的心跳聲。
好機會!跑吧!周悄聲對著發愣的我呼喊,但腦後“砰”的又一聲,一個白色影子順著裸露的岩石翻滾下來。“砰!”又一個白色影子在狂奔中栽倒。我慢慢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