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說完,又指指外面,又對自己乾兒子眨巴下眼睛。

佘青嶺想了下,到底是點點頭認同的笑道:「乾娘說的對,那,便這樣吧,」

他也是真煩了。

「成,我喊人去叫茜兒起來。」老太太看他願意,便高興了:「你呀,現在是在自己家,你還躲什麼羞?非讓兒媳婦迴避了,這跪了裡外幾層人,她能避的了麼?」

正月十四夜裡,家裡便來了鄭國公府的大管家,那是死活是要見到佘青嶺,說是家裡的老太爺不成了。

佘青嶺自然是不想見的,那邊就一批一批的遣人來請,最後竟然是鄭阿蠻都來了……

現下滿泉后街都知道了,鄭國公府的老太爺不成了,就咽氣之前怎麼的也要見外孫一面,不然就死不瞑目。

鄭國公家與佘青嶺的恩怨細線很多,可最被世人詬病的便是外家逼死外孫女一事,也因此事皇爺震怒,就沒有封自己名義上的外爺做鄭國公,他封了自己舅舅鄭行雲做國公。

當年逼死外孫女之事到現在也不知道是鄭家誰的主意,有說是鄭行雲的,有說是那家老太太的,更多的人就說是鄭老太爺的。

鄭家老太爺也認此事,他倒是一力扛起這個罪名,從佘青嶺入宮做了掌印太監,他便在自己家庭院改了一座院子做道觀,開始閉門不出修行起來。

又不多不少的兩年功夫,鄭家總算是悟出一些道理了,這做名臣與做外戚總是不同的,外戚需要擴大關係,團結姻親才能保住富貴。現在鄭太后活著的時候還好說,可鄭太后如今也有年紀了,又能庇護鄭家幾日呢?

如此,便死活也要跟被稱為隱相佘青嶺,再把親戚走起來。

鄭家無賴著來請人,卻萬沒想到的事兒,這風光霽月的佘青嶺也會出了這樣的無賴的招式,竟派了自己的養子,還有兒媳婦去鄭家……

待這兩人上了鄭家的車子,鄭阿蠻便面露古怪的看著穿素服的陳大勝夫婦,他還有些受驚的問:「還,還真去啊?」

陳大勝聽他這樣說,到氣笑了:「啊!去!您府上老祖宗都要不成了,咱們能不去麼?這都跪了一巷子人了……」

七茜兒懶散的拿袖子堵著嘴,還打了個小哈欠,倒不是人困,她就心困。

這鄭國公府一茬一茬的往家裡派人,竟害的泉后街到處都是看熱鬧的人。

她要臉的很,便憋了一肚子鬱氣。

陳大勝有些內疚,就趕緊撐起摺疊著的馬桌兒,引了炭火又提起小銅壺,給自己娘子燒茶水吃,他手上忙,嘴裡還要哄著:「哎呦哎呦!娘子受累了。」

七茜兒抿抿嘴,又忍了哈欠,眼角掛淚的看著對面的鄭阿蠻說:「我倒是不累,卻覺著小公爺累。」

鄭阿蠻整個正月都過的睏乏,看陳大勝擺好杯子,他便央求到:「飛廉哥,給我也烹一杯濃茶吃。」說完,他那往日總是萬種風情的細眉細眼,便徹底的眯了起來。

陳大勝是知道他的為難的,如此就又取出一隻杯子道:「阿蠻?這又是在家受了氣了?」

鄭阿蠻沒睜眼的點點頭:「也,倒也不是受氣,你是知道我的。我本也不想來,可是又怕他們一遍一遍的說那些乏話,偏又不能像在外面,聽不慣也惹不起,我大不了躲開便是……那是我娘,算了!」

他不想說長輩的壞話,就只說半句,就徹底合了眼,心裡卻揪著般疼了起來,耳邊來來去去,反反覆覆就去想那些不是滋味的話。

「我知道你心裡怨我們……」

「我知道你總是放不下從前那些事兒……」

「怎麼又提這些事兒,都過去了,再提就沒意思了……」

「你這不是好好的麼?」

「沒有我們當初忍痛舍了你,你又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