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一靠,聲音中略微帶著一絲惋惜。

“可惜那個青衣年輕人了,就算他沒有死在‘劍帝’方渡厄那一爪之下,有‘簫中劍’月中白追去,這一下也是必死無疑了,西方大陸玄帝以下第一高手,無論那人是誰,拖回來的都只能是一具屍體。”

就這麼一陣耽擱,那青衣青年人的身軀早已不見蹤影,不知逃到了多遠,而“簫中劍”月中白隨後追去,也很快就再也看不到了。

……

“逃,快逃,逃得遠遠的,我不能死,我死了,劍門的仇就永遠不得雪,劍老的恨就永遠被人遺忘,披著狼皮的惡人,還可以一直活在舞臺之上,成為所有人的讚頌之中,大陸景仰的千古劍帝。”

沒錯,露出面具之後的青衣青年人身影,正是來自海暗礁坐船回來的葉白,他冒險易容改裝進入“劍帝”方渡厄的壽宴,原本只是想打探下訊息,確定下仇人的面容和實力等階,並沒有立即動手發難的意思,實力相距太大,根本不是對手。

而且他早已答應過劍老,不到玄帝,不得找“劍帝”方渡厄報仇,他原也根本沒有違誓的意思,然而,誰也沒有料到,一場不過普通至極的偵察,卻在宴席上出了意外。

“劍帝指武”,這珍稀之極的十個名額,最後一個名額,竟然好巧不巧的落到了他的頭上,這是他來之前怎麼也沒有料到的。

當他被叫起詢問一個問題時,看著“劍帝”方渡厄那沐浴在所有人讚頌之中的目光,是如此志得意滿,得意洋洋,想到當初就是這個人,在一天雨夜的晚上,將自己最為親愛的師兄毒倒,搶奪劍石與劍帝陰元,從此成為大陸一代玄帝。

而他的師兄,卻冒著可怕的追殺危險,連生他養他的中央大陸都不敢久呆,遠遠的逃入東方大陸那樣一個偏僻的小鎮,如此依舊沒有躲過毒發的侵襲,不過區區三年,就毒發身亡。

最終只有被迫將一縷殘魂,寄存在劍門的至寶,傳承劍石之中,這才存活下來,他的胸中就忍不住一陣熱血上湧,一貫的冷靜和謹慎消失到得無影無蹤,當眾問出了那個問題來。

原本,他雖然預料到了這個問題一旦問出,“劍帝”方渡厄可能懷疑他的身份,然而,當著全場那麼多來自各大陸四面八方的玄尊,他應該也要有一點顧忌。

然而,葉白根本漏算了,這樣一個連師兄都敢狠心毒殺的人,豈是凡人,他的心性之狠,遠超尋常,當著那麼多大陸玄尊的面,竟然敢悍然出手,而且一擊就想把自己擊殺當場。

如果不是葉白最後關頭,畢竟存了一份小心,早就運起了“陰陽玄體”秘笈,擋了一擋,這一刻,自己早已成為了“劍帝”手下的又一亡魂,和劍老一樣,魂歸故里。

他知道,如果“劍帝”再來一次,自己鐵定承受不住,所以一旦爬起,根本就連頭也沒回,轉身便跑,不顧身體之中撕裂一般的痛楚,運起了“火螭千幻”秘笈,化為一道疾火電光,一溜煙的就縱出了神劍谷,然後也不辯方向,隨便找了一處,直掠而走。

這一掠,就只覺耳邊風聲呼呼,左手按住的傷口,不斷冒出撕裂一般的疼痛,滴滴鮮血,從他的指間漏出,滴答墜下,打在路旁,一路鮮紅,眼前,是一陣陣紅得發黑,似乎隨時都要倒下。

他只能一咬舌尖,用極致的痛覺,讓自己保持清醒,不能,我不能倒下,一定不能,我要逃離這裡,終有一天,我會成就玄帝,再回來!

然而……他最為擔心的事情,終於成為了現實。

在他身後,不遠處,遠遠的呆著一個幽魂一樣的白影,這白影,如煙,如霧,似乎全然沒有半分重量,永遠不疾不徐的跟在他的身後。

“別逃了,你沒有半分機會,投降吧,我給你一個全屍。”

身後,是白影戲謔一般的聲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