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安一手攬著她後腰,一手護著她腦袋,胸口抵著她的臉頰一起一落,窄小的空間裡只聽見兩道緊促的呼吸,溼熱感很快籠罩彼此。

他還不忘在葉蓁耳邊提醒,“右腳別用力。”

葉蓁輕嗯一聲,要不是轎子裡暗,此刻能發現她脖子都紅得快滴血了。

轎外的錦衣衛嘀咕,“操,雲頭巷是什麼時候開始挖溝渠了。”

“慢點慢點!”

“當心!顛成這樣怎麼能行!”

葉蓁和李煦安都感覺得到轎伕已經盡力,只是前後腳落地不同,顛簸在所難免。

葉蓁已沒氣力和心思說話,卻聽頭頂的聲音還能維持平穩,他衝外頭道,“不妨事,注意安全。”

話音才落,轎子猛得朝葉蓁那邊傾斜,李煦安沒多餘的手撐,隨著她滑過去。

她也想護他,可不知怎的就成了兩人緊緊抱在一起。

她口鼻間全是他胸膛的氣息,而李煦安也把腦袋埋在她髮間,不敢大口呼吸。

好在終於走出了雲頭巷,轎伕和錦衣衛小心翼翼把轎子抬正,顫聲問了句,“國師,您、您···”

李煦安憋著氣,“沒事,走吧。”

外頭的人顯然鬆了口氣。

葉蓁卻出了一身汗,她想從李煦安身上離開,奈何使不出一點力。

她沒看見,李煦安笑得嘴都合不攏,眼底的痛色也掩不住。

他喘著氣,“二小姐護著貧道,貧道感激萬分,但是···能不掐貧道的腰嗎?”

葉蓁如遭雷擊,倉皇鬆手,挺著腰起身,結果又撞在李煦安下巴上,他無奈昂起脖子,喉結碰到她鼻尖。

說狼狽也是狼狽,但再狼狽也掩蓋不了曖昧。

葉蓁前世哪經歷過這些,一時半刻沒有思路,更沒有應對方法。

外頭錦衣衛只聽到細碎動靜,轎身因他們的動作時不時左右晃動,不知第幾次了,錦衣衛趕緊堵住自己眼睛,就當是瞎了。

然後懸著心提醒一句,“國師大人,前頭就是葉院首府邸了。”

好半晌,才聽到國師慵懶又倉促地嗯了一聲。

葉蓁和李煦安倒是端正坐好了,糾纏的衣裳也分開了,最後又發現頭髮掛在他玉石壓襟上。她漲紅著臉去解,這事最需要耐心,可這情形,誰來告訴她怎麼耐心?

葉蓁餘光掃到他起伏的胸脯,又覺得自己渾身全是檀香味,心慌得厲害,手也抖,索性就要揪斷。

此時李煦安修長的手指慢慢覆上來,“別急,貧道來解。”

葉蓁挨著他掌心,像被什麼燙到立刻縮回手。

他的手指很長,比文官多了分力量,又不似武將粗糙,耐心解開繞住玉石的髮絲,頭髮在他指尖聽話地被捋順,連帶葉蓁的目光和心情都冷靜了許多。

最後一縷纏得緊,李煦安半晌沒解開,葉蓁道,“是個死結,手邊沒有剪刀,揪斷吧。”

他溫聲道,“女子青絲寶貴,豈可隨意弄斷。”

“除非二小姐想送給貧道。”

葉蓁明知他是打趣,還是心跳一顫,接不上話。

他笑了笑,“閉上眼。”

葉蓁愣了一下,不知他要做什麼,一抬眸只覺他的眼黑暗中比夜裡的星星還要亮。

鬼使神差地閉上眼,眼皮還不可控地發顫。

耳邊響起他腕子上兩個銀鐲碰撞的聲音,然後似有一股風拂起鬢邊碎髮。

李煦安兩指併攏,指尖輕觸自己壓襟,如利刃劃過,纏著髮絲的玉石掉下來,被他穩穩接住。

轎子落地,葉雲升在門前跪迎,“微臣參見國師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