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嫣仰天悲憤道,“我姐妹二人對侯府掏心掏肺,卻被你們這般對待!”

“老天爺,不公平!”

悽烈的嘶吼如同指甲從牆壁上刮過的動靜,女眷們抱頭驚叫,嚇得魂兒都飛了。

李乘歌驟然拔出近衛手裡的劍,一步一步朝芷嫣走去。

葉蓁心驚,“將軍豈可公然殺人?”

“她瘋言瘋語引起恐慌,自然該殺。”李乘歌低沉的聲音比劍光還冷,“一個低賤的婢女,有什麼殺不得。”

他只後悔沒在進來的第一時間就殺了芷嫣!

“你這是殺人滅口。”葉蓁被他的近衛擋著,眼看李乘歌走上臺階,而芷嫣當真像個被控制的傀儡,只是悲憤的流淚抽噎,根本不知躲閃和害怕。

李乘歌猝然回頭瞪著她,像要把她吞吃入腹,“這也是你安排的?”

“你真是瘋了。”葉蓁咬著牙。

李乘歌卻道,“她的生死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緊張什麼。”

下一秒,他橫劍逼在芷嫣脖頸,“是不是葉蓁讓你這麼做的!”

芷嫣難過地流著淚,什麼都不說,只望著他笑,十分瘮人。

李乘歌在戰場被人捅刀子都沒害怕過,此時卻要咬牙閉眼,正準備用力,李煦安身邊的小道童氣喘吁吁跑進來,“將軍刀下留魂。”

小道童跑上臺階,將一張符貼在芷嫣額頭,後者頃刻如死了一般,閉眼跌倒在地。

與此同時,葉蓉的棺材開始晃動。

棺蓋還沒上釘,晃動中轟然倒下地。

這下連跟著李乘歌出生入死的近衛都嚇死了,捏著腰上的佩劍一個勁兒往後退。

“遭了!夫人怨氣好大。”小道童又從懷裡拿出李煦安的桃木令,可也不知太緊張還是不熟練,咒語唸了好幾次都錯了。

急得他自己快哭了。

下一秒,豔紅的指甲配著蒼白的手指爬上棺木邊緣,小道童手裡的桃木令一丟,一溜煙兒躲到了葉蓁後頭。

然後扯著嗓子喊,“師父!”

“棺材蓋倒了,鎮不住!”

外頭的女眷早就一鬨而散,鄭氏兩條腿跟陷在泥裡似的抬不起來,臉色鐵青,“快、快走!”

賴婆子被她揪著袖子,想走也走不了,扶她又扶不動,靈機一動,跪在院外磕頭,“夫人饒命!都是將軍和老夫人的意思,跟奴婢無關啊。”

“奴婢什麼都不知道。”

鄭氏氣得咬牙,但凡她有一點兒力氣必定先踹死這混賬。

院子裡好幾個丫頭尖叫著衝出來,鄭氏被撞倒在地,斜斜往靈堂瞅了一眼,一口氣卡在喉嚨裡,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