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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真的隱忍不住,她噗笑出來。
這般笑法很不雅的,她以前從未這麼笑過,如今倒被他的坦率惹得不能自持。
掩嘴笑望他,男人也跟她大眼瞪小眼。
爾後,他目光淡挪,落在她露出袖口的皓腕,眼神略黯。
陸丹華曉得他在瞧什麼。
按理,她該乘機將手抵在他面前,讓他仔細看看自個兒下了怎樣的毒手,要他內疚自責,但,不知是否男人的凝注太認真,被他盯住的那片肌膚竟麻麻癢癢,有些燙。
“我……嗯……其實不疼了,只是還有些瘀青……”呃,等等!她這個苦主怎麼反倒安慰起沒血沒淚的始作俑者?放下衣袖掩住雙腕,她偏著頭,越想越奇。
她腕間曾遭他抓扣,至今瘀痕仍清楚可見。
巴羅這會兒算是徹底體會了,姑娘家果然不一樣,尤其像她這種纖瘦得幾要被風吹跑的,真的很不一樣,根本禁不起他粗魯對待。
但做都做了,還能怎麼彌補?
“你若願意,可以把我也抓到瘀青。”很坦然地伸出單腕。
陸丹華瞠眸圓瞪著那隻送到面前的勁臂。
他五指修長,微突的指節讓大掌感覺相當有力,指甲修得短短的,被黝黑膚色一襯,醒目亦乾淨……
等等!他把手遞過來幹麼?啊!是了,他要她拿那隻手腕洩忿!
“我還沒來得及把你抓到瘀青,自個兒的手就先廢啦!”儘管這麼說,她腦中卻很不馴地浮現自己兩手圈住他勁腕狠抓的模樣——肯定是她用力用得氣喘吁吁,而他則不動如山、一副無關痛癢的德行。
不知怎地,她嫩臉就紅了。
南洋的夏日確實毒辣了些,巴羅默默瞥了眼姑娘泛紅的面頰,寬背默默一側,又為她擋掉烈陽。
至於那隻不受“青睞”的手腕,他當然也就默默收回。
兩人佇足在綠草濃布的丘陵線上,她在他高大的陰影裡,海風將他的氣味吹向她,陽光的暖味、海的鹹味,還有某種近似神檀香的餘韻,然後是男人獨有的清冽氣味,多種味道交混在一塊兒,不難聞,甚至可說是好聞的,漫漫地將她的鼻間整個佔據。
這個男人很古怪,古怪得讓人想……深究?
一時間,陸丹華對這突然興起的心思感到訝異。
她疑惑擰眉,低唔了聲,晃晃螓首正欲說話,此一時際,位在遠遠另一端的丘陵坡地那兒卻傳來鹿只驚慌淒厲的嗥叫聲!
他倆同時循聲抬頭,見幾個分散在鹿群周遭的養鹿人反應快極,全拔腿趕將過去。
有鹿只出事了!
該是幾天前,那場午後大雷雨惹出的禍。
當時落雷打斷草丘上唯一一棵樹,樹幹還因此被燒得焦乾,島民們也沒多留心,卻不知樹根旁的草地同時裂開一個縱穴。
縱穴的洞口不大,僅夠一人通行,但下頭似乎極深,兩隻小鹿晃來這兒食草,蹄子踩空便接連掉進去,嗥叫的聲音仍斷斷續續從穴底傳出。
巴羅和陸丹華靠近時,已有一名養鹿人沒繫繩便急急爬進縱穴內。
然而,情勢更糟,那名瘦小漢子不但沒把鹿只救出,自個兒竟也陷在裡邊,更頭疼的是,任憑圍在上方的人怎麼呼喊,底下都沒了回應,就連兩隻小鹿的叫聲也漸漸微弱,幾難聽取。
眾人慌了神,有誰在這時趕緊跑去找長繩,即便如此,只怕找來繩子也為時已晚,不及救命。
“巴羅!”陸丹華朝彎身試圖要爬落縱穴的男人一喚,後者聞聲回首,深峻且漂亮的眼看得她心音如鼓。“……你幹什麼?”
“把人和鹿只帶上來。”他說得平淡,彷彿只是進屋子把人和畜牲帶領出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