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環顧四周,也沒見到顧北笙的身影。

而此時,風更大了,很凌亂的吹著。

他也感覺到一絲涼意。

像是要下雨了。

顧北笙怕黑,應該沒離開。

思及此,闊步往走廊的另一頭去找。

能蹲的角落裡都沒有人。

她第二次來這裡,應該不是特別熟悉。

他想到了兩個地方。

第一個,是他給她過生日的小陽臺。

第二個,就是小花園的觀景臺。

他距離第一個地方更近,快步走過去。

百米之外,就看到了小陽臺。

那裡幾乎沒什麼遮蔽物,一眼就將小陽臺看了個清清楚楚。

然而,顧北笙不在。

他如鋒的長眉皺緊,冰冷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慌亂。

她剛才的症狀不光是身體不適,精神和情緒都有些問題。

更不能讓她一個人深夜在外面。

他又返回,往觀景臺走去。

走向長廊的另一邊,再經過一個小亭子。

終於,來到了觀景臺下方。

仰頭,能看到無數紫褐色的藤蔓,有錢錢的微光。

上了階梯,果然,就看到顧北笙蹲在用藤條編制的桌子旁邊,雙手抱著頭,情緒很失控。

他快步走過去,不敢像剛才那麼直接,卻也不知道怎麼叫醒沉靜在痛苦之中的他。

最終,在她身邊蹲了下來,一言不語,靜靜的陪伴著。

顧北笙聽見腳步聲後,將頭埋在膝腕處,彷彿要與外界隔離。

傅西洲看她的症狀,瞬間明白,她與他相同,有心理疾病。

在病發的過程中,不願意跟任何人溝通。

她能幫他醫治,控制病情,卻不能為自己醫治。

顧北笙眼眶溼熱,吸了吸鼻子,喉嚨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小手緊緊扼住。

只要她呼吸一下,那隻手就收緊一分。

又痛又窒息。

引發整個心臟如同凌遲般疼痛。

她像是跌入深海之中,無論怎麼掙扎,都接受不到氧氣。

呼吸越來越急促……

就在她以為即將溺斃時,背上一重,瞬間,整個身子被輕柔的羽絨被包裹起來。

緊閉的雙眼,有了一絲鬆動。

微光從雙膝之間的縫隙裡透進來。

一點點清晰。

她重重的吸了一口氣,掙扎著著從深淵底下爬了出來。

完全睜開眼,才發現,四處都涼了。

窒息感一點一點抽離,呼吸變得順暢起來。

看著裹在身上的羽絨被,溫暖的滋味從後背蔓延開來。

黑暗之中,彷彿有螢火蟲在跳動。

她回眸,就看到傅西洲英挺深邃的臉,她眯了眯眼,一時間,有些恍惚。

傅西洲看著她眼眸裡滿是懵懂,臉色很蒼白,薄唇一動:“抱歉,我不知道你會那麼怕黑。”

顧北笙的心顫了顫。

她不是怕黑。

只是曾經發生過的事在心裡藏了太久,壓抑了太久。

黑暗對她來說,就像是掠奪者,無情而冰冷,讓她記起不堪的畫面。

傅西洲看她呆滯的樣子,長臂一揚,將她圈入懷中,低沉的聲音如碎玉:“抱歉,以後不會了。”

他再一次道歉,許下承諾。

這一次,她沒有再推開他。

雙手摸索著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嘴唇不經意間,擦過了他的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