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當她渾身發酸、累得有些視線模糊時,她已經剷除了三、四方冰田的雪。

水家地廣田多,單靠她的力量是不可能全部做完的,不過她不介意,正要繼續埋頭苦幹——

“姚姑娘!”

男性低沉能震動心肺的聲音貫穿了她的耳。

姚衣衣心頭一甜,抬起了眼。

“咦,我累傻了嗎?水寒怎麼變白了?”揉著有些疼痛的雙眼,姚衣衣不由得笑著喃喃自語。

水寒勢如雷霆地踏雪而來,一襲黑衣、墨髮,加上黝黑的面板,看在姚衣衣眼裡灰灰白白。

小女人還要揉眼,急忙近身的男人一對大掌已經強先一步,覆住了她的雙眼。

“你這個笨蛋!”顧不得禮數,水寒朝著姚衣衣大罵著,“太陽這麼大,出來掃什麼雪啊!”

他睡醒才出門,就遇上尋人中的娘,說兩個姑娘都不見了。他轉了一圈,最後在華公子房裡找到姚爾爾,赫然發現姚衣衣不見了兩三個時辰。

若這段時間她都在雪上,後果不堪設想。

沒頭沒腦被人劈頭就罵,姚衣衣說不明白內心的強烈委屈。

她很努力、很努力耶,他怎麼可以罵她呢?

“你怎麼罵人?”

女人的可憐聲音讓水寒更是心急,見她要推開他的手,他索性脫下了大氅,蓋住了女人的視線,然後打橫將她抱起。

一雙眼啥都看不見,接著又雙腳離地,姚衣衣驚慌不已。

“你在做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呀!”

就算現在世風日下,再怎麼豪放,這還是基本的男女規矩,他不能這樣……這樣抱她!女人在內心尖叫著。

水寒嘖了一聲,腳步如飛。“別亂動,我馬上帶你回府裡治療。”

突如其來又是一記悶棍,卻讓姚衣衣停止掙扎。

昨兒個她沒凍著啊!

“治療?我沒有不舒服呀!”向來健康過人,難得染上風寒,要治療什麼鬼病啊?

水寒只顧著跑。“你有瞎掉的危險。”

瞎子?失明?看不見?

姚衣衣現在非常的害怕和恐懼。

尤其是當水寒那麼一說後,她才開始感覺到眼睛有點痛,像有沙子跑進去,還有點不由自主的流淚。

她坐在炕之類的地方,有兩隻涼涼的手指觸碰著她好像已經腫起來的雙眼,在被宣判之前,只能握緊方才將她抱回來的大手。

被人緊緊抓著,水寒望著對這病很熟的孃親。

水寒母親劉氏在仔細檢查了姚衣衣的雙眼後,毫不遲疑的下了結論,“真是雪盲。”

姚衣衣一聽,腦裡的世界好像大爆炸了一樣,像想證明她不會瞎一樣的硬睜開眼。

看不見了!再也看不見了!

“我會瞎掉嗎?”盲等於瞎,她不要看不見!

一想到大千世界即將變成一片黑暗,絕望像泥流,捲住了她整個人、整顆心。

人高馬大,動作卻不遲鈍,快速拿方淨布蓋住她的眼,水寒出於必要,抱緊了正激動中的小女人。

“噓噓噓,別急、別怕,姚姑娘,你不會瞎的,聽聽我娘怎麼講。”水寒安撫著姚衣衣。

劉氏也跟著摸摸姚衣衣的臉。

此時劉氏房裡滿是人,姚家姐弟、華自芳和季清澄都來全了。

知道眾人焦急,劉氏也不弔眾人胃口。

“好在寒兒警覺得早,傷得普通,讓她定時上藥,在暗房裡休息,避免勉強使用眼睛,約莫七到十日能痊癒。”

話一落,姚爾爾馬上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聽見不會有大礙,總是喜神上身的姚彩衫坐到大姐身邊,恢復浪蕩不馴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