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授意,因此仇明者如過江之鯽,下官雖是安南人,可是人在金陵,知道知曉真相,但是那些不知所以然者已是磨刀霍霍,只怕用個不了多久,各地就要烽火四起,到了那時,哎……”

他的意思很明白,安南維持不了多久了,用不了多久,明軍就要焦頭爛額,安南徹底糜爛,緊接著,朝廷不得不無休止的增兵,不得不為了這個臉面陷入安南的泥潭。

閆恆聽了之後,冷笑一聲,對郝風樓道:“郝風樓,你怎麼說?”

郝風樓道:“此事不在於卑下怎麼說,而是大人怎麼看?”

閆恆霍然而起,顯是怒了,道:“你這話什麼意思?莫非是說本官故意栽贓於你,安南的干係如此重大,你明知如此,卻還肆無忌憚,擅殺朝廷金冊加封的藩王,本官要問,你是什麼居心,是誰給你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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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過審,其實在宮中的朱棣也頗為關注。

因此朝會過後,他便在暖閣裡等著訊息。

今日的天氣還算好,不過朱棣的心情卻很壞。

事情到這一步,他要顧慮的事情太多,一方面是這樁公案,這個案子懸而未決,一邊是義憤填膺的大臣和讀書人,另一邊則是自己的義子,王子犯法與民同罪雖然總是掛在朱棣的嘴邊,可是真正做起來,卻又是另一回事。

而另一方面,安南那邊足以讓他憂心忡忡,一旦安南惡化,對朱棣來說,顯然是致命的打擊,他不得不顧慮此事的後果,做好一切最壞的打算。

鄭和那邊已是去探問過郝風樓,不過語焉不詳,卻只是說郝風樓一切尚好,這讓朱棣放心了一些。

他可不想出什麼亂子,徐皇后那邊,近幾日可都在問郝風樓的近況呢,對這個皇后,朱棣是瞭解的,別看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可是心裡還是在擔心郝風樓的,所以一再來問,偏偏又怕被人說是後宮干政,卻只能把話說到半截。這種複雜的心理,朱棣越是能體會,就越是有幾分疼惜。

他幾乎可以預料,等到過審之後,大臣們就要開始覲見了,到了那時,就是採取任何手段要了結此事,而自己,應當如何應付?

正在這個時候,鄭和卻是急匆匆地來了。

鄭和道:“陛下,安南那邊,祿州侯郝政有奏書來,因為事情緊急,所以並不經由通政司,而是希望陛下能夠立即過目,若是稍有延誤,只怕為時晚矣。”

鄭和平素都極為沉穩,朱棣也正是因為看中了他的這份老成,才對他信任有加。

可是今日,鄭和很不淡定,顯得很是激動。

朱棣一聽郝政二字,便不禁苦笑,道:“哦?他是為自己的兒子求情來的?是啊,舔犢之情,誰會沒有?他人在安南,想必這幾日也是憂心如焚,這倒是難為了他。”

說罷,朱棣道:“去,將他的奏書拿來。”

奏書卻不在鄭和手裡,鄭和卻是道:“請容奴婢命人搬進來。”說罷,便如旋風一般的走了。

朱棣不由皺眉,這倒是稀罕,奏書是用搬的嗎?

這顯然不合常理。

緊接著,鄭和指揮著幾個太監,卻是搬來了一個厚重的箱子。箱子足足可以裝下一個人,看上去極為沉重,以至於幾個太監,一個個氣喘吁吁的樣子。

箱子放定,隨即鄭和開啟,裡頭立即露出無數的書簡來。

朱棣不由倒吸口涼氣,這哪裡是奏書,一份奏書怎的會比積壓幾日的奏書還要多?

鄭和先撿了一份,小心翼翼地送上。

上頭有:“下國嘉興州臣民百姓陳情”的字樣。